眾軍解散,繼續各自操練,一切似乎沒有發生。
一切卻似乎已經發生。
看向不遠處臉色陰沉的李福,王和垚邁步走了過去。
這大胖子是浙江總督李之芳的心腹,比自己親近的多,現在還得罪不得。
“大人,恕下官直言,總督大人要的,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不是一盤散沙。不讓他們心服口服,以後誰為咱們賣命,誰為總督大人賣命?”
王和垚單膝跪下,突然聲音大了起來。
“大人,小人觸犯軍令,還請大人嚴懲,以正軍法!”
王和垚聲音洪亮,周圍的將士們都是大吃一驚,紛紛看了過來。
“王兄弟,你這也整的也太大了些!”
木已成舟,李福苦笑一聲,不得已扶起了王和垚。
事已至此,難道他還真處罰王和垚不成?
“李家軍是總督大人的麾下,自然要是精銳。大人是要總督大人的賞識,還是金華府這些人的麵子?龍遊縣那一戰,你我兄弟都差點丟了性命,還不是將士們疏於操練,一盤散沙。大人將軍務交於下官打理,上官若是怪罪下來,自有小人來扛,絕不讓大人為難!”
王和垚麵色凝重,聲音卻小了下來。
李福看著王和垚,一時無語。
王和垚繼續道:“大人,叛軍不時來攻,軍心不可浮動。至於城中毛姓那些豪強,大人不必在乎,最怕破城的就是他們。大人儘可放心。”
“王兄弟,毛公子的屍體怎麼辦?”
李福終於放鬆了下來,他很想給王和垚臉上幾拳,卻知道他說的有道理。
李之芳是吏部侍郎,浙江總督,妥妥的封疆大吏,這些個地方豪強、衙門小吏,得罪也就得罪了,無傷大雅。
他要是和王和垚公然鬨翻,丟的是李之芳的顏麵,李家軍也要散了。
“大人,你的銀子,就在這屍體上。”
王和垚指了指兩個“罪犯”的屍體。
李福先是一愣,隨即哈哈笑了起來。
事到如今,他也隻能接受。真要動王和垚,隻有等待時機,還得等李之芳發話。
王和垚是李之芳推薦,又是其愛女李若男的救命恩人,他要是動王和垚,光是李若男那一關,恐怕都很難過。
爭這些勞什子作甚?
歸根結底,王和垚還不是自己的部下?
“兄弟,你好自為之吧!”
李福搖搖頭離開,孫家純趕緊跟上,王和垚的目光落在他們的背影上,眉頭微微皺起。
“大人,老五年輕好勝,他想升官立威,沒有壞心思,你擔待點!”
孫家純嬉皮笑臉,勸著眉頭緊皺的李福。
李福猛然停下了腳步,稍稍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孫家純,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王和垚不過十**歲,有些棱角,也是正常。”
他看了看滿臉笑容的孫家純,指了指王和垚那邊。
“王和垚弄到了銀子,記得通知我一聲。”
李福說完,跟著冷哼一聲:“這些地方豪強,也太不將老子放在眼裡了!”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把這事辦的妥妥當當!”
孫家純趕緊回道。
這家夥,無能還貪權,真是一個假公濟私、毫無廉恥的狗官。
“五弟,今日此舉,儘得軍心,大哥五體投地。”
鄭思明喜道。
敢為將士們出頭,又賞罰嚴明,軍中的將士們,還不心服口服。
“大哥,叫四哥他們撤回來。已經沒有必要包圍毛府了。”
王和垚輕聲一句。
鄭思明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他們畢竟是官軍,不可能破門而入,私闖民宅。
“四弟遮遮掩掩,真是豈有此理?還有二弟,真是越來越糊塗了。他難道不知,這是你奪取軍心的大好時機嗎?”
鄭思明搖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