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考慮個屁!你要是願意,大哥和我,包括我山寨的兄弟,都聽你的調遣!”
絡腮胡子急不可耐,沒好氣急道。
他們四明山、天台山等山寨的兄弟們一起,也不過一千五六。王和垚一部就有四千兵馬,當然是兵強馬壯者為主了。
就是不知道,王和垚是什麼打算?
“就你山寨那些殘兵敗將,烏合之眾,不值一提。攻打杭州城,還是省省吧。至少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王和垚終於開口,卻是否定了立即舉旗的建議。
二當家怒目圓睜:“王和垚,你敢小看我山寨的兄弟!”
“我所說的乃是事實,雖然難聽,但沒有半句虛言。”
王和垚冷冷一句。
有四明山義軍追隨襄助,他心裡高興。但事關重大,他不能拿這麼多人的生命開玩笑。
更不能拿抗清的大局開玩笑!
機會這東西,飄忽不定,難以抓住。但他有一種預感,有更好的選擇就在前麵。
“王和垚,你倒是說說,什麼時候才是最好的時機?我告訴你,錯過了時機,可就再也沒有了!”
二當家不耐煩地問了出來。
“浙江的清軍精銳猶在,耿軍一盤散沙,清軍氣勢上已經占了上風,這時候公然發難攻打杭州城,操之過急不說,還有可能全軍覆滅。”
王和垚站起身來,身子前傾,低聲細語,鄭重異常,一番話說出來,字字誅心。
胡雙奇二人,都是變了臉色。
“破……清軍,殺……傑書!”
絡腮胡子哆哆嗦嗦開口,很快閉嘴,眼睛睜的老大。
這個王和垚,一開口就是驚世駭俗,膽大的足以包天。
這……這又怎麼可能?
“王兄弟,你所說可是當真?這得等到什麼時候?”
胡雙奇收回目光中的驚詫,換了一副口氣。
他看得出來,王和垚不是信口開河,而是自有一番考慮。
莫名地,他對王和垚的言語,有些盲信。
“是啊!話雖然好聽,但這事得碰運氣不是。”
二當家搖搖頭,看樣子不是很讚同王和垚的說法。
不過,這樣的密事,王和垚都直言相告,可見他不是朝廷的鷹犬。
事實上,二當家等人,也從來沒有把王和垚當做朝廷的鷹犬。
“你懂個屁?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耿精忠自亂陣腳,又和鄭錦狗咬狗,你們以為,康熙與他的臣子,都是吃乾飯的嗎?”
王和垚懟的二當家麵紅耳赤,腦海裡不由得想起了紫禁城中的那位。
什麼“千古一滴”、“康乾盛世”,純粹是扯淡。吃糠拉稀的算什麼狗屁盛世,不過是犬儒們粉飾太平的意淫而已。
紫禁城,那可是老朱家的。他這個殘渣餘孽,還沒有進去欣賞一下風景,心潮澎湃一下,實在是太悲催了些。
“王兄弟,你是說,清軍與耿精忠大戰一觸即發,到了那時,就是你放手一搏的機會?”
絡腮胡子恍然大悟,又換回了“王兄弟”的稱呼。
“如今正是年關,估計到了春天,朝廷就會有大動作。浙江打了兩年,勞師無功,也是時機兵進福建了。”
王和垚看著絡腮胡子,臉色一沉。
“剛才還打我罵我,這會又“王兄弟”長“王兄弟”短,你是變色龍啊?”
王和垚一本正經道:“下次再看到我就揮拳頭,小心我翻臉!”
二當家不好意思,嘿嘿笑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變色龍”的具體意思,但也明白了七八分。
“王兄弟,你能料到,你會參與後麵的戰事嗎?”
胡雙奇心思縝密,追問了出來。
“金華城的圍城大戰,上麵已經知道。“王字營”大破耿軍,上麵不會不聞不問。要不然,我也不會升為遊擊將軍,也不要募兵練兵。”
王和垚道:“如今耿精忠自亂陣腳,康熙君臣一定不會放過此良機,也定會有大規模的戰事。不管能不能派上用場,總要未雨綢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