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線透過紗簾,輕柔地灑進房間,卻無法驅散我心中的寒意。
我猛地從噩夢中驚醒,手中緊緊攥著解剖刀,刀尖離左眼隻剩半寸的距離。
冷汗早已浸透了睡衣,濕漉漉地緊貼在後背,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床頭的電子鐘顯示著06:17,時間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刺眼。
我望著那透過紗簾灑在地上的細密格柵,心中猛地一緊——這格柵的紋路,竟與鎖龍窟地宮的青銅羅盤紋路一模一樣,仿佛是命運的一種暗示,提醒著我那些揮之不去的恐怖過往。
就在這時,手機在掌心劇烈地震動起來,仿佛是一隻被困住的野獸在掙紮。
我顫抖著拿起手機,刑偵科張主任那如雷般的咆哮聲瞬間響起,幾乎要掀翻屋頂。
“羅晨!二十分鐘內給我滾到西郊現場!新來的顧問點名要你搭檔!要是敢遲到,你就等著卷鋪蓋走人!”
我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回答道:“張主任,我知道了,我會儘快趕到的。”
掛掉電話後,我起身走向浴室,鏡中的自己麵色蒼白,鎖骨上的刺青淡得幾乎看不見。
然而,當我擰開冷水龍頭,將水潑在臉上時,那些青灰色的紋路又在皮膚下緩緩蠕動起來,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我盯著鏡子,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就在這時,鏡麵突然蒙上了一層水霧,緊接著,浮現出了一個血色的倒計時:03:12:47。
這個倒計時如同一個催命符,讓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案發現場位於廢棄的棉紡廠女工宿舍,周圍彌漫著一股荒涼和破敗的氣息。
警戒線外,一輛嶄新的黑色SUV停在那裡,車牌尾號074讓我太陽穴突突直跳——這是周隊長生前用的編號。
看到這個編號,我的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有對周隊長的懷念,也有對未知的恐懼。
“實習生?”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背後傳來。
我轉過身,看到一個穿著修身西裝的女人正在戴乳膠手套。
她的及肩短發整齊地彆在耳後,露出左眼淺褐色的瞳孔,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靜和銳利。她的胸牌在晨光中閃爍著,上麵寫著:刑偵顧問沈綾夏。
我看到她的瞬間,手不由自主地一抖,手中的物證袋差點滑落。
三天前,她貫穿我心臟的觸感仿佛還在,那種疼痛和恐懼至今仍曆曆在目。然而此刻,她卻像初次見麵般伸出手,語氣平淡地說道:“現場在二樓,屍體呈現出矛盾表征,我需要你的專業意見。希望你能不要讓我失望。”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伸手握住她的手,說道:“沈顧問,我會儘力的。”
我們一起走進樓梯間,黴味和血腥氣撲麵而來,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203室的鐵門鏽蝕嚴重,然而門鎖卻是嶄新的黃銅鎖芯,這一對比顯得格外突兀。
沈綾夏用鑷子夾起鎖孔裡的棉絮,眉頭微皺,說道:“被害人自己換的鎖,但鑰匙不在隨身物品中。這一點很奇怪,她為什麼要換鎖,而鑰匙又去了哪裡呢?”
走進房間,屍體仰臥在雙人床上,穿著米色針織連衣裙,雙手交疊於腹部,看起來十分平靜。
然而,她的左腳棉襪有個破洞,腳趾甲塗著剝落的粉色甲油,床頭櫃上還擺著半杯結塊的速溶咖啡,這些細節卻透露出一種生活的隨意和淩亂。
“死亡時間約在淩晨1點到3點。”沈綾夏遞過現場照片,眼神專注地看著我,“但監控顯示她昨晚十點就進了房間。這中間的幾個小時,她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