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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終究是“我”(1 / 2)

少妍尚未足癮,已飲至粉麵含春,越發忘乎所以,忽地跳將起來東拉西扯:“言之不足,歌之,歌之不足,舞之蹈之。”

(“言之”句:?出自《毛詩序》;“為樂”句:出自漢末《古詩十九首》。)

振振有詞間,她垂手揮帶,輕風襄助,靈動地托起那長長的衣袖,又連聲價敦促:“為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

拗不過連番盛邀,大家起身離席,欣然合舞。

那三隻白羽黑尾的仙鶴齊齊飛至,從旁搖擺起落,步伐精準而魅惑,像某種奇特的儀式,要引領眾姐妹步入某處隱秘境地一般。

姐妹們腳步頓蹴飄忽,敞袖開合遮掩,星目流盼之間嬌若春花,身影交錯之際笑語飛聲,煞是動人。

四麵八方的人潮如漩渦般圍籠來,直看得如癡如醉。尤其那少姝,雙臂上的薄煙紗翩躚如翅,幾乎讓人錯覺她將作勢欲飛,在場的人不約而同,想著莫非荷袂飄舞的天女要向自己這邊飛來?

騏騏蹭來蹭去,好容易擠到少姝身邊,彆看它動動嘴叫不出聲來,緊跟樂點的節拍,踩踏往複,歡蹦躍動,也極之稱心陶醉。

眨眼間,一群娃娃也湧到歡跳的行列裡來,有男有女,其中當然也有“自來熟”的小囡囡,孩子們悅耳絲竹般的歡笑聲洋洋盈耳,幾乎一波蓋過了一波。

小羲不知從哪裡弄來塊檀板,在母親的引導下輕輕敲打,努力配合父親款按銀弦,意趣倍增。不消片刻,子猷的錚錚琴音又有旁的樂聲相和而入,有陶塤、排簫、玉笛等不一而足,令合奏之音鏗鏘富麗。叫人稱奇的是,曲調明明漸走高揚,入耳聽來唯覺撫慰心緒,幾番抑揚起伏過後,隨著子猷的指尖從琴弦上輕煙般掠起,複歸靜謐。

人們猶自沉浸在這美妙愉悅的夢幻中,心旌搖蕩,不複醒轉。

琴樂消逝了好一會兒,小頑童們方大笑作一團,東倒西歪地住足停下,就聽池邊響動起無數讚歎之聲,經久不息。

直到環如牆堵的看客們群笑而散,被少姝硬拖著亂舞了一翻的琺花仍然雙手緊罩臉上,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掉,啊,太開心了。

少姝見了,不免了然而生酸楚,她由上而下撫弄著好友的肩背,力量恰倒好處,默默傳遞去撫慰。

待琺花和緩和緩,少姝又獻上她那尤為擅長的一塌糊塗的溢美之辭,也不怕酸倒人家的大牙:“我還是頭回見識琺花你的舞姿哩,俏如彩蝶,豔如仙葩,明麗不可方物。你每一日的心情,合該似方才那般輕盈曼妙,樂以忘憂!”

琺花感激地點著頭,緊扣好友雙手,指節處輕微地發白,暗自將少姝的話好好印記心中。

“走,咱們收了那些花花綠綠的盤子去。”少姝提議。

琺花驀地想起來:“方才公子姑娘們作詩,有好些讀書人都從旁錄下來了,那賈公子一首不落地謄在盤子上,十分寶貝地交到這手上,囑咐務必悉心燒製。”

“不足怪的,文人自來愛惜墨寶,可能作在盤子上的,賈公子估摸也是頭一回吧。”&bp;從小到大,少姝向來有珍視自己筆跡的習慣,示不示人不打緊,從不胡亂丟棄,以此心度之,便對賈颺的舉動剖析得**不離十,接著又衝好友鄭重托道,“除了賈公子,我家兄弟姐妹們一個個都等不及了,盼著他們的春彩詩文瓷盤早些璀璨出爐——如許重任,還是全靠你留心操勞呢!”

“看姑娘說的,還與我客氣起來了。”琺花眸光閃了閃,低頭小聲應著,碎步提動,先趕著去拾掇。

在一片熱鬨不休的嘈雜間,不期然,有聲聲長嘯從遠處次遞傳來,聲振林木,響遏行雲,如簫韶笙簧之音,越過層密山巒,抵達此地。

那嘯聲中,有一脈灌注著強大生命力的激情,瞬間俘獲了所有人的心,無不聞之色變,渾然忘我,嘹亮悠揚的呼嘯,與眼前的山光水色融為一體,斷然分不清哪裡是嘯聲,哪裡是山水了。

可惜,出神入化的視聽盛宴僅持續了片刻,便戛然而止,一切竟像個夢,消散在暮靄之中。

少姝愣愣的,半晌自語道:“歧路聊清嘯,霞岫繞短歌。若非方外士,何聲心上過?”

(方外:世俗禮法之外,出自《莊子&bp;大宗師》“彼遊方之外者也”。)

子猷低頭,看一眼嗡嗡震動的琴弦,喃喃道,“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從前你長伴先生左右,定是眷戀尤甚。”

(“凡音”句:出自《禮記·樂記》。)

仿佛追尋著空中殘留的嘯聲餘韻,賈颺仍然神往地仰視天際,一動不動,半晌才幽幽道:“此等鸞鳳唱和般的嘯聲,還會有彆人麼?可惜啊,父母大人先行下山去,就這樣錯過了。”

“公子說誰?”阿真滿臉疑竇。

賈颺搖頭無言,望著肅立靜聽的郭家兄妹們,臉上掠過一絲了然的微笑。

儘管這時節白晝越來越長,眨眼間已然到了薄暮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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