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魯托斯憤怒地將卷宗摔在地上,憑空燃起的烈焰頃刻間就將卷宗化作飛灰。
“這幫貴族儘會放屁!不就是仗著上頭有人嗎!”
辦公桌後坐著一名眼窩深陷的紳士,正是那位此前曾與站在貴族方的高層針鋒相對之人。
紳士歎了口氣,道:
“誰讓他們傳承自‘受控之火’呢?”
魯托斯咬了咬牙,道:
“可‘受控之火’從一開始就明確規定了,受控之火的子嗣永遠不可沾染超凡!而現在,他們都幾乎要把防剿局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你親眼看見他們沾染了?”紳士反問道。
魯托斯一時語塞,半晌,道:
“可是,大人,難道就由得他們這麼……”
“鋼鐵,你還年輕,怒火無法遮蔽你的雙眼,卻能蒙蔽你的心,你須得謹慎。”
紳士悠然飲了口茶,以娓娓道來的語氣,講述起某些魯托斯都所知甚少的曆史:
“自三百七十八年前,路權戰爭打響,受控之火在英格蘭皇室的驅使下,四處征伐,為如今帝國的落成立下了不世功勞。
儘管最終失敗,但其殘部也吸收新生力量,改組成了如今的蒸汽教會,而其中,部分當年征戰者甚至仍然活著。
受控之火控製住了自己的火,因而他們高潔無垢,但其子嗣則不然;而某些長存於世者,儘管當年他們控製住了火,但如今的他們太老了,老到控製住不自己的火了。
他們的子嗣並不甘心從此淪為凡人,而是在試圖通過各種方式重獲超凡的力量,哪怕墮落為邪教徒,而被火焰遮蔽了雙眼的受控之火選擇視而不見。”
見魯托斯沉默不語,他接著道:
“鋼鐵,你應當明白,如今蒸汽教會對於世俗的控製有多麼強大,而其中隱藏的超凡力量,更是連皇室都摸不清楚有多少。
最簡單的,你覺得,假如離了蒸汽教會,你的晉升道路會艱難多少呢?
更彆提,如今防剿局內的相當一部分成員,其技藝便直接傳承自受控之火,雖無血脈聯係,但知識所綁成的紐帶,並不一定就有多麼脆弱。”
魯托斯忽然抬起頭,直視著紳士:
“蜈蚣大人,所以,您怕了嗎?”
代號“蜈蚣”的紳士凝視著茶杯,深陷的眼窩似乎蒙上一層陰霾:
“怕?假如我怕的話,我還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嗎?”
話語平靜,卻自帶一股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殺氣。
“他們想對那位新探員下手,不僅是想保住貴族的聲譽,更是想試探我們的底線。
今日退一步,明日退五步,遲早有一天,我們會退到懸崖邊,退無可退!”
魯托斯眼神微動:
“大人,您的意思是?”
“蜈蚣”紳士緩緩抬頭:
“我的赦免權隻是沒用過,不是沒有了。”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
……
“閃開,都給我滾!”
公寓門口,一群人擠在門口吵吵嚷嚷,為首者更是氣焰囂張。
波琳夫人攔在門口,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諸位警官,於勒他一向是良民,怎麼可能會犯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