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踏在雨過天晴的鵝卵石地麵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一路上,高帽紳士堪稱是暢通無阻。
於勒能看得出來,對方顯然在玫瑰莊園裡來過不少次。
就連那些侍從都對此見怪不怪,隻是在碰見的時候行個禮,恭敬地稱一聲“德賽爾勳爵”。
隻不過,德賽爾勳爵的反應異常冷淡——或者說,是注意力完全沒在那些人身上。
很快,德賽爾勳爵在一處沒有寫明主人的府邸麵前停了下來。
“請通報一聲,就說我來訪。”
侍衛點頭:“您稍等。”
他顯然認得德賽爾勳爵,轉頭便進了府邸內。
而德賽爾勳爵則滿臉焦急,止不住地搓著手。
“快些啊……”他低聲念叨著,全然沒有了之前從容不迫的風度。
與此同時,於勒則皺眉打量著這座府邸。
不知為何,這裡總給他一種壓抑的感覺。
半晌後,侍衛走了出來,恭敬地道:
“大人,伯爵讓您進去。”
德賽爾勳爵點了點頭,直接三步並作兩步,走進了伯爵府。
於勒本想趁守衛不注意,偷摸溜進去,但他剛到附近,那股壓抑感瞬間變得異常嚴重。
“這……”他沉吟半晌,決定還是不冒險了。
那伯爵就是他名單上的最後一個人,天知道他有什麼詭異手段。
還是小心行事為妙……
利用強化後的身體素質,於勒輕而易舉地爬上了附近的樹木,從窗戶遙遙注視著府邸內。
一名顴骨高聳,血肉乾枯的男子正以主人的姿態,接待著德賽爾勳爵。
隻是看到那人的第一眼,一種來自身體上的本能反應,就告訴他,這人就是他要找的目標!
因為距離過遠,加之還有雜音乾擾,他隻能儘力竊聽著裡麵的內容。
“……我說過,這種事情,不要來煩我。”那枯瘦男子的聲音十分沙啞,跟要斷氣了似的。
德賽爾勳爵慌張的聲音響起:
“不,您聽我說完!那人很有可能是當年沒殺乾淨的餘孽,否則,絕不可能如此了解我們?”
“餘孽啊……”枯瘦男子陷入沉思,半晌後,道:
“莫非,當年的赤杯血裔還有活著的?”
德賽爾勳爵皺了皺眉,道:
“他的力量很詭異,但並不像是赤杯血裔的手段。”
“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彆來煩我!”
枯瘦男子的語氣平靜,但仍然能聽出其中的不耐煩:
“通報防剿局,讓他們來處理便是——我的儀式進行到了關鍵地步,這會再動,容易造成不可逆的損失。”
聽見枯瘦男子如此說辭,德賽爾勳爵滿臉不甘,但也隻得低頭道:
“是。”
赤杯血裔……在屋外聽完了整場對話後,於勒的眼神略有些凝重。
聽他們所言,似乎在過去,這位伯爵曾主導了一場對赤杯血裔的屠殺?
若是如此的話,看來,關於血杯教團與威靈頓家族之間的秘密,比他想象中還要牽扯重大。
忽然,他聽見不遠處那枯瘦男子的沙啞聲音再度響起:
“德賽爾勳爵,你可以先不急著離開,或許有彆的處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