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柳若馨那張清冷的麵龐,
葉塵心中不禁生疑,她方才是在刻意打探他的消息?
可與她並無交集,她卻幾次主動提及自己的去向,這難道隻是巧合?
宴廳內張燈結彩,雕梁畫棟間懸掛著華麗的綢緞,眾人紛紛向葉祖母賀壽,葉祖母笑意盈盈,一一回禮。
除了葉祖母,柳如煙也在人群中焦急地搜尋著葉塵的身影。
葉塵停留在柳如煙身側,聽到自己的娘親在一旁低聲抱怨:“這葉塵也真是的,都這麼晚了還不見蹤影!真是越來越不像話,連長輩的大壽都不放在心上。”
“娘,阿兄肯定是有什麼急事耽擱了,要不我差人去南陽之地的友人處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尋到阿兄的下落。”葉慕輕聲說道。
寧夏拉著葉慕的手,輕輕拍了拍,欣慰道:“還是你最讓人省心。”
柳東山走到柳如煙身旁,用胳膊肘輕輕撞了她一下,小聲問道:“你和葉塵還沒和好嗎?那孩子究竟去了哪兒?”
柳如煙思忖著該如何向阿爹言說,自葉塵消失後,就再沒聯係。
“他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柳東山點點頭:“行,你去門口迎迎他,這樣顯得有誠意些。”
“好。”
柳如煙應聲走向門口,瞥見角落裡喝茶的柳若馨,兩人目光交彙,柳如煙心中憋著一股氣,也沒上前打招呼,便徑直出了門。
她篤定葉塵定是途中道路受阻耽擱了,以葉塵的性子,斷不會錯過自家祖母的大壽。
為了讓葉塵心疼,她甚至故意站在雪中,任由大雪肆意飄落,將自己全身覆蓋。
她心想,若是葉塵一回來,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為了接他,變成了這副雪人模樣,到時候滿心定然隻剩心疼,哪還顧得上生氣?
她太了解葉塵的脾氣了,以往她們吵架,她隻要故意受寒染病,
葉塵便會不顧一切地趕到她身邊,忙前忙後地照顧,全然不會記得她們鬨得不愉快。
隻可惜這一次,她的苦肉計怕是要落空了。
葉塵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倒要看看她究竟能堅持多久。
每隔半盞茶的功夫,柳如煙便抬手看看宴廳旁的日晷。
她在雪地裡僅僅等了一刻鐘,便凍得受不了,匆匆回了宴廳。
她又怎會知曉,那年葉塵為求那枚護身符,在漫天大雪中,三步一叩首,艱難前行,才終得所願。
天風大雪急,呼嘯的風雪迷了葉塵的雙眼,即便他身著厚實的冬衣,裹得嚴嚴實實,仍被凍得渾身僵硬,臉頰好似被刀刃刮過般生疼。
歸來的當夜,葉塵便發起了高燒,可這一切,柳如煙卻毫不知情。
葉塵在冰天雪地中熬過了整整一天,而柳如煙僅僅待了區區一刻鐘就凍得難以忍受。
葉慕趕忙過來,想要為柳如煙拍去身上的落雪,柳如煙卻立刻將他推開。
此刻在場有這麼多人盯著,她時刻謹記要與葉慕保持距離。
眾人倒也沒有多想。寧夏看了看日晷,原本定在辰時吃長壽麵。
她湊近祖母耳邊,低聲說道:“娘,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吃長壽麵了,客人們都還餓著肚子呢。”
葉祖母的目光掃過熱鬨的人群,卻仍舊不見葉塵的身影,她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再等等,塵兒說過會回來給我賀壽,他定會守約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