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管得了這些,百姓受苦,本宮身為太子,怎可不聞不問,重雲山的事情,本宮自會寫信說明,至於陛下那邊,晚些時日,罰也就罰了。”
“殿下三思啊!”
眾人高呼,這陛下那邊,的確不算是什麼大事,晚了也就晚了,朝野上下誰不知道如今殿下的份量,國境混亂,四處皆有亂匪,都還需要這位太子殿下鎮壓。
陛下即便真要處罰這位太子殿下,那也隻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可重雲山那邊,若是一旦對殿下生出厭惡,那麼陛下會不會因此廢立?
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作為跟隨著太子殿下許多年的他們,自然為太子殿下擔憂。
紫服年輕男子不做什麼猶豫,隻是輕夾馬腹,“走!”
身後的眾人先是一陣無奈,但很快便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但仔細一想,若不是這樣的殿下,又怎麼能讓他們死心塌地跟隨呢?
……
……
河川郡外,東側數十裡有一座荒山。
這座荒山原本籍籍無名,算不上高,也沒有什麼景,平日裡也就是一些附近的樵夫會時不時上山砍柴。
不過自從三月前有一頭妖魔來這裡開辟洞府之後,便再也沒有百姓敢上山了。
不僅沒有百姓敢上山,周遭村子和附近小鎮裡的百姓,更是活得戰戰兢兢,原因無它,是那頭妖魔來了此地之後,便開始擄掠周遭百姓,不過數量不多,每次也就數人,但十日便有那妖魔的扈從下山一次,這如同一片陰雲堆在附近的百姓頭上,讓人好似溺水,呼吸也千難萬難。
而且隨著時間一長,那些被擄掠上山的百姓死法也流傳出來,據說他們都被那妖魔生生挖去心肝吃掉,許多人甚至在被挖去心肝之時,尚未死去,還要眼睜睜看著那妖魔吃掉自己的心肝。
這幅景象,百姓們光是聽聽,便覺得毛骨悚然,因此有條件的百姓,早就拖家帶口離開此地,但更多舍不得離開,也沒辦法離開的百姓們,便天天祈禱重雲山早日派遣仙師來除去那吃人妖魔。
隻是雖說他們早已經將事情傳了出去,但遲遲沒等來那些仙師。
因此也就隻能在這樣的恐怖裡,煎熬一日又一日。
今日又是十日之期,天黑之後,有兩個臉色蒼白,一身黑衣的男子,從荒山中走出,朝著一座小村落走去。
兩人各自提著一盞綠油油的燈籠,加上這一身黑衣,讓他們就像是融入在黑夜裡,隻能讓人看到那兩盞幽綠如同鬼火一般的燈籠。
很快,兩人來到村前,這裡一片死寂,家家戶戶,都沒有燈光,也沒有什麼動靜,就像是這裡,根本就無人居住。
“看起來,人已經不多了,下次要去那邊鎮上了。”
他們每隔十日,就會來抓些百姓,時間一長,就算是沒走的百姓,也不會太多了。
“先看看能抓幾個吧。”
另外一人不願意廢話,提著燈籠便走了進去,沒要多久,便一腳踢開了一扇門,從裡麵像是拖拽死狗一樣拖拽出一個瘦弱的漢子。
“神仙老爺,我太瘦了,我不好吃,隔壁那家夥胖,你們吃他去吧!”
漢子褲襠早濕透了,不斷哀求,隻求能活命。
“沒關係,我家主人不吃肉,隻吃心肝。”
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後者會意,翻過院牆,從隔壁拖出了一個胖子,那胖子跟漢子年紀相當,隻是要胖得多,被拖出來之後,破口大罵,“狗日的何虎,你他娘的不是人,你早就該被吃了!”
胖子之前在隔壁聽得清楚,就是這矮小的何虎出賣的他,自然大怒。
“彆說了,都要死的。”
男子拖著胖子往外走去,很快便在這村子裡抓了三人。
都是漢子。
“還差一個。”
黑袍男子說著話,走到一側去,這邊有一戶人家,正要一腳踢開房門,一個半大少年便驟然衝了出來,他手裡拿著一把柴刀,嚷著,“我砍死你們這些狗日的妖魔!”
黑袍男子沒說話,隻是側過身,然後一腳踢在那少年的小腹上,這一腳直接將其踢飛出去,讓他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那少年吐出一大口鮮血,就此昏死過去。
“你用太大力氣了,要是踢碎了心肝,就浪費了。”
不遠處的另外一個黑袍男子開口,有些不滿。
“知道了。”
那黑袍男子也不多說,隻是將少年扛在肩上,說道:“人夠了。”
“那就回去吧。”
兩人將那些人彙合到一起,施了些秘法,便讓那些人雙目無神地朝著山中走去。
“這些日子倒是便宜那頭畜生了。”
一路上,興許是覺得有些無聊,其中一個黑袍男子微微開口,“不過吃也吃不了多久了,重雲山那邊,應該要來人了。”
“這裡是重雲山的地盤,事情傳出去了,自然要來,不過也太慢了些。”
黑袍男子感慨道:“這麼慢,也怪不得這些年一直在原地踏步。”
“你當所有宗門都跟咱們一樣嗎?”
黑袍男子一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
是啊,這東洲還有比他們更有前途的宗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