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這個春天,東北的雪還沒有化。
寒風猶如脫韁的野馬般,從西伯利亞的冰原上席卷南下,打得這座小城瑟瑟發抖。
納城,是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邊陲小城,這裡的環境很優美,民風也非常淳樸。不過,最讓人記住它名字的,是這裡出產的甜菜和馬鈴薯,因味美而廣受好評。
午後的陽光很暖和。一對年輕的男女,手挽著手,在破敗的巷子裡笑盈盈地走著。
在陽光照射下,屋簷下的冰淩閃爍著星星般的光輝,給這個畫麵增添了幾分浪漫。
他們一邊走,一邊說著曖昧的情話:
這天可真冷,你的手真暖,氣血真足啊,人家好喜歡。
是啊,今年比昨年還冷,你要冷的話,我們進屋聊吧,你會更喜歡。
你有屋子?
沒有,去你屋吧!
這可不行,我屋有人。
想個法子吧,一切好商量。
那,我要這個數!
沒人知道,這倆根本不是情侶,上麵這個想去女人屋的男人,他曾當過產業工人,乾過屠夫,也做過“八級鉗工”(扒手),現在他將成為下麵這起離奇凶案的始作俑者。
想要把這起詭案的前因後果講清楚,我們就必須看一下他的鞋。
他穿著一雙嶄新的大頭皮鞋,是今年最流行的,配上大腳褲,也是最時髦的款式。
然而鞋底卻很臟,都是泥,顯得格格不入。
城市裡哪兒會有這麼多泥呢?
地窖!
在城郊很多地方,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地窖。那裡往往儲藏著一家人捱過漫長冬天的白菜、蘿卜、蔓菁、洋薑,當然,還有馬鈴薯,這必不可少。
這裡的冬天,幾乎是從窖裡掏出來的。馬鈴薯更是三兩日就要下窖掏兩筐。
下窖掏馬鈴薯的,基本都是小孩子,身量小,靈活,下得窖裡,方便騰挪。
那些菜窖多挖在荒地上、果園裡,村裡挨牆靠背、不礙行走的僻地兒也有。每到臘月後半梢,在菜窖密集的地方,一堆一堆的人,彎身引頸探頭,向地下注視著、問答著。不知情的,會覺有點詭異。
十年後,他老家迎來拆遷。苦於找不到他的人,自作主張的村乾部砸壞了門上那把塵封多年的鎖。誰也沒想到,他們打開的,其實是煉獄的大門。
好事之人發現了那口毫不起眼的地窖。剛一打開,一股惡臭便撲鼻而來。
下麵黑黝黝的,什麼也看不見。
看了一眼之後,好事之人當即捏著鼻子跑走了,連蓋子都忘了蓋上。
隻是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卻怎麼也散不掉。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村裡的狗,都莫名其妙地朝這裡狂吠。
附近的鄰居不敢進去,隻好指著院門埋怨,地窖裡到底藏了什麼?
又過了幾天,鄰居再也受不了惡臭侵擾,選擇報警。
派出所聞訊後趕來,還沒進門,便被一股說不出來的臭味熏得頭暈。
一個有辦案經驗的老警員,敏感地覺察到味道有些不對勁:
是屍臭味!
旁邊的年輕警察有些慌了,等他做好心理準備,再看這處荒廢多年的老宅時,不由感到透著詭異。
很快,警方便封鎖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