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衣一怔,心道:閨房之事?小靜是要教理論,還是教實踐?
念頭一轉,驚覺自己想歪,忙咳兩聲,正色道:“親事八字還沒一撇,這事兒先放放,你先幫我束發整冠。”
小靜輕聲應下,神色間難掩失落,默默走到他身後,抬手梳理起頭發。
蕭寒衣走出西角,穿過雕花月洞門,眼前庭院氣勢恢宏。
飛簷樓閣錯落,朱紅廊柱與假山流水相映成趣,池中錦鱗嬉遊。
蕭寒衣腳步一滯,心中一陣苦澀,隨口吟道:“幽微靈秀地,無可奈何天。”
蕭寒衣作完詩,朝廳堂走去。
一位身著素錦華服、外披貂皮披風的女子,正和丫鬟匆匆趕往蕭家大院。
女子雲鬢高挽,插著翡翠簪子,氣質矜貴。
聽到詩句,女子眼中閃過欣賞,快步循聲而去,卻空無一人。
“好詩,可惜未見其人。”女子輕聲歎息。
“小姐,快些,彆誤了時辰。”丫鬟焦急催促。
蕭寒衣走進廳堂,裡麵都是蕭家長輩。
他正要行禮,卻被眾人無視。
這時,主母孫玉芬滿臉笑意,快步朝門外走去,熱情招呼:“溫嬌侄女來了,快請上座!”
溫嬌走進廳堂,她眉如遠黛,眼含秋水,身姿婀娜。
身後丫鬟侍立,她入座後,端起茶輕抿一口。
看到溫嬌的模樣,蕭寒衣瞬間呆住,心想著,這會是主母給他說的媳婦嗎?
但很快,他就自嘲地搖了搖頭。
溫嬌看向蕭塵夫婦,神色溫婉:“伯父,家族長輩要事纏身,來不了。我今日來,是為我妹妹溫嵐的婚事。”
“寒衣,傻愣著乾嘛,快來見過你姨姐!”
大伯蕭戰笑著朝蕭寒衣招手,轉頭對溫嬌道:“我家寒衣自幼勤奮苦讀,十七歲高中舉人,十八歲鄉試拔得解元頭籌。若他繼續苦讀,進士及第,官至極品都不在話下,與你妹妹溫嵐,天造地設的一對,般配得很!”
在蕭家,這樁棘手事家主蕭塵不便出麵。
大伯蕭戰雖不是家主,但身為族中長輩,德高望重,由他去周旋,再合適不過。
蕭戰年輕時,一心通過武考出人頭地,繼承家主之位。
可命運弄人,武考失利還摔斷腿。
此後,拐杖成了他的依靠。
老家主見他身體殘疾,難擔重任,無奈傳位給老二蕭塵。
“蕭伯父,你想悔婚?”
溫嬌一聽,臉色驟變,猛拍桌子,怒問蕭塵。
蕭塵忙賠笑:“絕無此意,兩家婚約是先輩定的,蕭某哪敢擅自更改。”
“哼!”溫嬌柳眉倒豎,“當年與我妹妹指腹為婚的是你家大公子蕭雲逸,還有徐將軍寫的婚書為證。如今溫家雖不如從前,但你們隨便找個野小子來娶我妹妹,分明是看不起我們溫家!”
蕭戰見溫嬌盛怒,趕忙上前,和聲解釋:
“溫嬌侄女,你年紀尚輕,當年徐將軍寫下婚約時你不在場,有所誤會也正常。婚約上白紙黑字,寫的是蕭家長子與溫家二小姐的婚約。寒衣是我二弟未婚時,與一位鄉野姑娘相戀所生,按約定,與你妹妹成婚的,本就該是寒衣。”
溫嬌一聽,眼含慍怒,毫不示弱地回道:
“蕭戰伯父,我敬你是長輩,你卻把我當三歲稚童糊弄。我雖年幼,可當年之事也略知一二。當年指腹為婚,說的可是孫伯母腹中的孩子。這蕭寒衣就算是蕭伯父的長子,又與那婚約有什麼乾係?”
溫嬌素性直爽、脾氣火爆,此刻當著蕭家一眾長輩的麵,也絲毫不給他們留情麵,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