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二人就進了門。
“爺爺,關祥瑞把醋瓶子打翻了!”
關佳琪不假思索地指著關祥瑞告狀,把黑鍋往他身上一扣。
上輩子挨打挨的太多了,要是關紅書知道是自己闖的禍,肯定屁股開花了。
而關祥瑞一看就是被寵大的孩子,打翻個醋瓶子,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大事。
關佳琪幾乎是本能似的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然後才反應過來,這可跟她成年後,絕不推卸責任的作風完全不同啊。
看來逃避懲罰,幾乎是孩子的天性。
關祥瑞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驚訝地看著她。
他想解釋,可好像又顧忌到什麼,終究隻是張了張嘴,默認了。
“嗨,這孩子,毛手毛腳的。”
老支書臉色和藹,絲毫不生氣,隻是嗔怪了一句。
關紅書卻發現,關佳琪的嘴角滿是糖漬,而關祥瑞的手裡卻端著一大碗紅糖水。
“你倆這是喝什麼呢?”
“叔叔,這糖水很好喝,你要不要嘗一口?”
關祥瑞是個懂事的孩子,他把碗捧到關紅書麵前,認真地問。
關紅書一個大男人,原本對糖水並沒多少興趣,但見關祥瑞的眼睛裡帶著期盼,便伸手接過,送到嘴邊喝了一小口,心裡不免一驚:真好喝!
他將碗放到桌上,蹲下,問關祥瑞:“這糖水味道不一般,你怎麼做的?”
關祥瑞還沒說話,關佳琪就擠到他前麵,“爹,這糖水不是關祥瑞做的,是我做的。你應該問我。”
關紅書一愣,卻沒繼續問她,扭頭對老支書道:“給您添麻煩了,我們先回了。”
說完,將關佳琪抱了起來,往家走去。
關祥瑞擔心關佳琪被揍,在後麵緊跟了兩步,大聲喊:“叔叔,您不要打她。糖水是我做的,醋瓶子也是我打翻的。”
關佳琪歪著小腦袋,從關紅書的身旁探出頭,朝關祥瑞揮了揮手:嘿,這小孩,夠講義氣。不過,看我爹剛才那表情,我大概是不會挨揍的了。
關紅書抱著關佳琪站在路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李慶晨紡線廠開業的熱鬨紮得他眼睛疼。
隨後,落寞地往家走。
“爹,你以後也會開大廠子的。”
關佳琪感受到他的失落,心下一軟,奶聲奶氣地安慰。
關紅書苦笑了一下,在關佳琪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口。
關佳琪鼻子竟然一酸:他原來曾經這麼溫柔地愛過我嗎?
“爹,你喜歡琪琪嗎?”
關紅書溫柔地用手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
“當然了。琪琪是爹的小棉襖啊。爹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今天,爹娘確實不應該把琪琪一個人留在家裡。讓琪琪害怕了,爹跟你道歉,好不好?”
“琪琪!”
就在這時,許巧珍大聲喊著,從遠處跑了過來。
“天呐,我的娃,你到底跑哪裡去了?找你找得急死人了。”
許巧珍從關紅書的手裡搶過女兒,緊緊地抱在懷裡,像是抱著這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她跑到支書家去了。”
關紅書笑著回答。
關佳琪見許巧珍急的眼底都紅了,額頭上也跑出了汗,心裡更加觸動。
“娘,琪琪幫你擦擦汗。”
關佳琪用袖子仔細地幫許巧珍擦掉額頭上的汗珠,心裡卻下定了決心:我一定會儘我所能,不讓你們變得麵目可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