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諦看向了右手方,不知何時,一個白發少年,雙手籠袖地站在他們旁邊,笑眯眯地。
妙諦語氣略帶幾分敬意道:“閣下可是來自九宮的強者?”
陸通饒有興致道:“你叫什麼?”
“晚輩名叫妙諦,來自【青天殿】。”
“妙諦……”陸通喃喃,忽而笑道,“可有興致參加百脈大會?”
……
“羅脈主,大世將至,天地將變,唯有我們能為你們金剛一脈提供庇護,隻要你願意與我們交流道脈傳承,青魚教就能保證你們這一脈的傳承不滅。”
霓欲言辭真切,試圖從多方麵說服麵前的金剛一脈的脈主羅悟寂。
他們時間不多,收集到的資料有限,這些資料中顯示,羅悟寂所在的金剛一脈,在百脈中算是落寞的較為厲害的。
麵前這位羅脈主,不過才初入心相,卻掌握著一脈宗師傳承,還是較為頂尖的那一檔……
命好的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羅悟寂微微搖頭:“師門傳承,豈可兒戲?金剛一脈的傳承,不能從在下手中流失。此事還請不要再談了。”
霓欲還試圖爭取,但羅悟寂已然起身送客。
“幾位,百脈大會即將開始,我也要準備了,恕不遠送。”
霓欲深深看了這位一眼,一位初入心相的武者,居然敢拒絕她的提議……
如果此地不是東3煌星,她會讓此人“主動”奉上傳承!
“這是我們的聯係方式,羅脈主還請再考慮下,若有轉變,可以聯係我們。”霓欲淺笑道。
隨後,她與同伴走出了此間。
“百脈儘在此地,為何我們不趁勢潛入百脈道場深處,搜尋核心傳承?”其餘人心靈傳音問道。
“不易打草驚蛇,這等核心傳承,隻有道統脈主等重要人物才知曉在何處,而這些人這次基本都雲集在了此地。”
霓欲望著頭頂的道宮,哪怕知曉此地雲集了數十位天人,卻是依然不懼,反而眼中熠熠生輝,心中默念富貴險中求。
隻要能以他們身後勢力“威懾”住對方,就不愁沒辦法攥取道統法脈……
這個隻剩下天人的勢力,已經沒有多少壽命了,隻等諸界交融更進一步,諸方勢力就將有大批天人,乃至是天王破格進入。
隻是到了那個時候……聯邦這塊肥肉再大,也沒了他們這些小輩分食的機會。
就在眾人走遠不久。
一位與他們差不多年齡的男子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含笑道:
“諸位,季師叔祖邀請幾位旁觀百脈大會,請。”
幾人神色震動,季驚秋邀請他們參加百脈大會?!
霓欲隻覺頭皮發麻,難道剛才的情況都已經被那人得知了?
她一咬牙,最終還是同意:“走!去看看!”
……
……
天上的道宮。
有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道宮深處,避開了一位位天人的耳目感知,走進了深處。
這裡盤坐著一個英姿勃發的年輕人。
一道道曦光從他的每個毛孔中綻放,涓涓而流,他的呼吸綿長,每一次呼吸吐納間,周邊環繞的天地奇景間,都會添補出一條大江或是一座巍然高山,這一切讓他如同行走在人世的神明。
他慢慢睜開眼,如天人感應,大地共鳴,整個東3煌星都在微微震動,而後歸於平靜。
出現在此間的身影微微一笑:“季驚秋,要不要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我們一個機會?”
季驚秋神色平靜,屈指一彈。
來者初時不以為意,而後神色驟變,不再遮掩身形,全力而為,赫然是一位剛突破不久的天人。
他以心靈聖胎架通天地,卻是毫無回應,周身天地愈發凝固,形同泥沼,讓他根本無法抽身。
這一指下,堅如金剛,能斷一切法。
來者神色沉凝,喚出了最後也是最大的底牌,身後一尊大鼎的投影凝聚,大道氣機彌漫,霸氣而張狂,鎮壓天地乾坤萬道!
道祖級神兵投影!
當下大宇宙容不下天王及之上者,但神兵投影卻不在此間,威力並未超過天人層次,卻足以在天人層麵稱尊!
但溝通神兵投影,對他們這些非嫡係核心成員而言,代價巨大,來者麵色沉如水,不僅在防守,更在嘗試反擊。
季驚秋一言不合就出手,逼出了他的絕殺,僅僅是防守並不能讓他甘心。
然後下一刻,他驚悚地看到了季驚秋頭頂一尊青燈懸浮,灑落琉璃清光,道韻禪意悠長,與大鼎分庭抗禮,而後壓下!
“你……”
來者來不及多言,一指點出,眉心多出一道血洞,仰麵而倒。
一枚聖胎還想要遁走,卻在琉璃清光的照耀下,融入了清光中。
季驚秋麵色平淡。
一指都接不下,還有何可說的?
不多時,一位男子快步走了進來,徑直拖走了地上隻剩空殼的天人法體。
很快,又有人緩步走入,恭敬道:
“師叔祖,時間差不多了。”
季驚秋點頭,起身。
……
……
“白鹿!”一位壯漢大笑,快步從殿外走來。
白鹿道人微笑迎上,對方是他的同輩,二人昔年一同競爭,最後先後晉升天人。
牽動聯邦各方心神的百脈大會,在今夜召開了。
巍峨堂皇的道宮中,諸方道統法脈齊聚,從未如今日這般“團團圓圓”,就像是一次時隔萬年後的聚會。
數十位天人分坐,眾人談笑風生,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而在另一側,多達二十幾人零散落座,共同點是樣貌都較為年輕,但心體合一的獨特韻味,宣告著這些人無不是處於心相頂點的強者。
“諸界的人?”
“嗬嗬,應該是了,唔,雷家的人來了,聽聞雷澤前輩早年拜入的師承,這次也來人了。”
有人望去,雷家家主的身邊,還站著一個陌生的道人。
“另外幾家傳承不也是如此?仇還好說,師門恩德這玩意可不好搞啊。”
“彆全往壞處想,未必是禍。”
眾人低聲議論著。
時間漸漸臨近,所有的議論都慢慢停了下來。
人們漸漸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目光落在了大殿深處的門戶。
隨著時間到整點,一個英姿勃發的年輕人推門走了進來。
那一瞬間。
便是天翻地覆。
那是個鋒芒畢露,隻是踏前一步,就煌煌然仿佛要斬開天地的年輕人。
他的麵容年輕的過分,卻又充斥著威嚴與肅殺,就像一個年輕人走出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幅色彩鮮明的畫卷,巍峨的道宮,意氣風發的男子,麵前滿朋高坐。
眾人恍惚間,就如看到了一輪大日驀然跳出東海,立於人間高處。
僅是現身時那撲麵而來的氣勢,就讓所有人的呼吸為之一窒。
但沒有人有不滿。
哪怕是被邀請坐在客席的諸界武者,也無不是眼前一亮,呼吸急促。
在三千閻浮提中,一個至少十方教派級彆的大勢力,往往隻有兩種情況,才會宴請各方道友。
一是門中有人摘奪天尊果位。
二是門中有神禁出世。
季驚秋走入場中,眼眸黝黑幽深恍若無光之淵,他的氣息緩緩出現了變化。
由鋒芒畢露、不可一世,變為勢如淵海,仿佛無邊無際的星空,有著包容、承載一切的底氣。
場間一時噤聲,皆是眸光炙熱地盯著前方的年輕人。
唯有這等威勢,這等無敵氣概……
方有資格於今晚落座主位,宴請諸方!
季驚秋走到屬於自己的主位,目光環視一圈,平靜宣布道:
“諸位,我不日就要破入天人了。”
諸方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