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溫熱的呼吸如輕柔的羽毛,凝在祁軒耳畔,發間夜露混著檔案室陳舊的油墨味,那股味道厚重而古老,直往鼻腔裡鑽。
她白皙的指尖剛要觸到那張泛著幽藍的羅馬數字鐵牌,祁軒突然將手掌覆上她微涼的手背,那微涼的觸感順著他的手心蔓延開來。
窗外,垃圾車壓縮廢水的轟鳴震得玻璃微微顫抖,掩蓋了他喉結滾動時那細微的聲音。
“這是父親在量子研究所的工號。”祁軒用鑷子夾起鐵牌,數字在昏黃的台燈下折射出詭異的光斑,猶如跳躍的鬼魅,“二十三年前研究所爆炸當天,我的長命鎖就刻著同樣的藤蔓紋。”他故意略過楚瑤欲言又止的目光,將鐵牌浸入從警局證物科借來的光譜分析儀。
當紫色激光如銳利的目光掃過鏽跡,儀器突然發出刺耳鳴叫,那聲音尖銳得好似要穿透耳膜——那些看似裝飾的紋路竟是用鈀&bp;-&bp;107&bp;同位素蝕刻的微縮地圖。
楚瑤猛地拽住他手腕,指甲微微陷入他的皮膚:“你聞到了嗎?”她鼻尖幾乎貼上分析儀的玻璃罩,消毒水味裡混著絲縷腐葉氣息,那股腐葉氣息帶著一絲腐朽的神秘,“和信封上的銜尾蛇圖騰味道……”話音未落,祁軒已經抄起外套,風一般地衝出檔案室。
淩晨三點的街道上,寂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隻有霓虹燈管在積水裡投下蛇形的光斑,那光斑隨著水波輕輕晃動,好似一條靈動的水蛇。
他們在老城區迷宮般的晾衣繩下穿梭了四十分鐘,每一步都能感覺到腳下石板路的凹凸不平,最終停在一幢外牆爬滿光纖電纜的筒子樓前。
那電纜如同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管,纏繞在筒子樓的外牆上。
402&bp;室門縫滲出詭異的藍光,那藍光如幽靈的眼眸,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祁軒叩門節奏帶著摩爾斯電碼的韻律,敲門聲清脆而有規律。
“K,我知道你在看監控。”他對著門禁攝像頭舉起鐵牌,那鐵牌在他手中散發著幽冷的光澤,“暗網的量子加密層需要同位素密鑰。”
門開時,一股熱浪如洶湧的潮水般湧出,帶著刺鼻的熱氣,十二台礦機在屋內轟鳴,那轟鳴聲震得人耳朵生疼。
穿恐龍睡衣的黑客&bp;K&bp;正用三塊曲麵屏玩著俄羅斯方塊,腳邊散落著印有暗網交易記錄的披薩盒,披薩盒上的油跡散發著一股油膩的味道。
“三個月前有個記者想查汙水處理廠,第二天他的牙齒出現在暗網器官拍賣區。”K&bp;的機械義眼閃過紅光,屏幕上俄羅斯方塊突然變成蠕動的銜尾蛇圖案,那圖案仿佛有生命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祁軒將全息投影儀砸在油膩的餐桌上,投影儀與桌麵碰撞的聲音在屋內回蕩。
當暗網地圖與同位素紋路重疊的刹那,整座城市的地下管網突然浮現出二十三個光點,那光點如同閃爍的星辰,每個都對應著鈀&bp;-&bp;107&bp;的衰變周期。
“二十三年前爆炸的研究所地下三層,埋著暗網初代服務器。”他手指劃過某個閃爍的坐標,那裡正是楚瑤拍到彈道軌跡的跨江大橋。
K&bp;的機械義眼突然彈出眼眶,連著數據線插入主機,數據線與主機連接時發出輕微的“滋滋”聲。
三塊曲麵屏同時炸開雪花,映出他抽搐的嘴角:“他們用汙水處理廠的厭氧菌發電……該死!排水管裡藏著量子中繼器!”他突然扯斷五根鍵盤線,將染血的&bp;U&bp;盤拍在祁軒掌心,那&bp;U&bp;盤上的血跡還有一絲溫熱,“這是能騙過生物識彆的蠕蟲程序,但每突破一道防火牆,你的生命體征就會同步上傳到暗網——”
“不需要後路。”祁軒已經戴好腦波接入器,腦波接入器與頭皮接觸的地方有一絲涼涼的感覺。
楚瑤正用防水膠帶將應急報警器纏在他腕間,膠帶纏繞時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當&bp;K&bp;啟動反追蹤協議的瞬間,他看見楚瑤在****上刻下新的羅馬數字,那刀刻數字的聲音清脆而有力,刀痕與二十三年前的紋路完美重合。
虛擬空間裡,祁軒的意識化作數據流撞向第一道防火牆,那數據流如洶湧的潮水,帶著強大的衝擊力。
軍用級加密程序具象成布滿倒刺的電網,每道電流都是實時更新的動態密碼,電流閃爍時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K&bp;的蠕蟲在量子雲裡撕開裂縫時,祁軒突然想起父親實驗室的液氮罐——那些冒著寒氣的管道走向,竟與此刻的數據洪流驚人相似。
“左轉三十度!”現實世界中楚瑤的喊聲穿透腦機接口,那喊聲帶著一絲急切。
祁軒在意識空間急刹,眼前飄過父親工牌上褪色的指紋,那指紋仿佛帶著歲月的痕跡。
他模仿著記憶中的手勢劃過虛空,竟扯下一串閃著腐葉氣息的密鑰,那密鑰散發著淡淡的神秘氣息。
第二重防火牆崩塌時,暗網深處傳來非人的嘶吼,像是無數改造人在數據深淵裡哀嚎,那嘶吼聲讓人毛骨悚然。
當突破第七層加密時,祁軒的太陽穴開始滲出鮮血,那鮮血順著臉頰滑落,帶著一絲溫熱。
楚瑤攥著染血的棉簽,突然將額頭貼上他滾燙的頸動脈,那滾燙的觸感讓她心裡一緊:“嬰兒時期我住在研究所附屬醫院,你的長命鎖……我見過。”她的眼淚墜入鍵盤,在某個隱藏文件夾激發出二十三年未啟封的監控視頻——穿著白大褂的祁父正將鐵牌塞進嬰兒繈褓。
“警告!發現二級神經鏈接!”K&bp;的警報聲與虛擬空間的爆炸同時響起,那警報聲尖銳刺耳,爆炸的衝擊力仿佛要將人震碎。
祁軒的意識體被氣浪掀翻,卻在碎石堆裡摸到塊溫熱的金屬,那金屬的溫度透過手心傳來。
當他用染血的虛擬手指擦去鏽跡時,賭場籌碼特有的鳶尾花紋在數據風暴中浮現,籌碼中央的羅馬數字&bp;XX&bp;正在融化成銜尾蛇圖騰……
現實世界的顯示屏突然藍屏,空調出風口飄出帶著賭場熏香味的白霧,那白霧帶著一絲神秘的氣息,緩緩彌漫開來。
K&bp;的機械臂僵在半空,他的視網膜投影裡閃過某個地下停車場的監控畫麵——那裡本該空置的&bp;VP&bp;車位,此刻整整齊齊停著二十三輛黑色轎車。
顯示屏藍光的餘韻還在視網膜上跳動,祁軒已經扯下腦波接入器,汗水順著戰術手套的螺紋滴在鍵盤上,那汗水滴落在鍵盤上的聲音清脆而清晰,將賭場籌碼的投影暈染成模糊的紫斑。
K的機械臂突然抽搐著指向窗外,暴雨中二十三輛黑色轎車正碾過霓虹倒影,車頂天線閃爍著與暗網服務器相同的鈀&bp;-&bp;107衰變頻率,雨滴打在車窗上的聲音劈裡啪啦作響。
“更衣室第三個儲物櫃。”K用義眼在祁軒掌心烙下電子密鑰,那電子密鑰烙下時發出輕微的“滋滋”聲,染血的U盤開始倒計時,“你們還有四十七分鐘穿越汙水處理廠管道。”
腐葉氣息在鼻腔炸開的刹那,祁軒已經拽著楚瑤撞碎消防通道的玻璃,玻璃破碎的聲音清脆而響亮。
雨幕裡飄來地下賭場特有的鳶尾花熏香,與汙水處理廠的沼氣在巷口形成詭異的漩渦,那股混合的味道刺鼻而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