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母親遣人來問,便實話說了,倒不用請大夫,睡上一覺便好。你們不必守著我,各自散了吧。”
兩個丫鬟一聽自是喜不自勝,連連應承下來。
溫若瑤回到房間關上門,換了一身婢女打扮從窗戶翻了出去。
出了二門便從西門旁的狗洞鑽出了府。
芙蓉居是京城最大的銷金窟、溫柔鄉,專供世家子弟飲酒作樂,一般人家連門都進不去。
她在門口晃悠了兩圈,眼見守在門口的護衛要上來趕人,立刻迎了上去,“兩位大哥莫急,且聽我一言。”
兩名護衛對視一眼,猶疑地跟著她走到一旁,其中一位問道:“我見你在門口轉悠了許久,可是想賣身卻不好意思?”
溫若瑤搖了搖頭,“並非如此。”
她低頭一瞬,再抬眼時已是淚眼盈眶,眼睫顫抖,“兩位大哥有所不知,我與夫君方新婚。婚前他允諾我婚後隻有我一個,絕不納妾蓄婢。”
“這才短短一月便日日流戀芙蓉居,忘了與我的承諾。我實在心有不甘,故想進去親眼看上一看。”
“這……”
“不行。妹子,非是我倆不肯幫你。這世道有錢人家哪有不三妻四妾的。你既占了主母的位置名分,該大度忍讓著的就忍著罷。”
“是啊,我們兩兄弟在這做工,若輕易放你進去,你在裡頭鬨起來了,我倆可得受罪了。”
溫若瑤抹了抹淚,“我都明白的,隻是若不親眼看看實在不甘心。”
她從袖中取出五十兩銀子遞給其中一人,“我保證我絕不鬨事,隻偷偷看上那麼一眼,看了我立馬便走。這些許錢財兩位大哥拿著買酒喝。”
護衛顛了顛沉甸甸的銀坨子,猶豫半晌,對視著點了點頭。
“你隨我來。”其中一人帶著她往後門走去,路上同時叮囑她:“你進去可以,但萬萬不可惹事。這樓裡來的都是些貴客,咱們都得罪不起的。”
“我明白的,多謝大哥提點。”
來到一處無人看守的小門旁,護衛將門推開一條縫,“順著後院進去便進樓了,你小心著些,若真被人發現了,可萬萬不能供出我們兄弟二人。”
“明白。”
溫若瑤輕手輕腳地進了小門,走過晾滿衣裳的後院進了芙蓉居。
此刻時間尚早,還不到謝謹行下值的時辰。溫若瑤已經在心底盤算好了該如何刺殺、怎麼逃跑。
雖還是白日,但口中飲酒的客人並不少,琴曲聲悅耳。
她摸索著探進了後台舞師樂師更衣梳妝的房間。裡麵此刻隻有兩三個還在梳妝的姑娘,見她進來沒有任何反應。
多半是樓裡新來的姑娘罷了。
溫若瑤換了一身丁香色舞裙,裙衫暴露,她整個修長的脖頸連同精致的鎖骨全然暴露在外。腰間掛上一圈銀鈴,走起路來叮咚作響。
旁邊畫眉的姑娘透過銅鏡看了她一眼,“新來的?生得倒還不錯。”
溫若瑤皮膚白皙,眉如遠黛,櫻唇瓊鼻,一雙杏眼水汪汪的,她笑了笑,“姐姐哄我呢,羞煞我了。姐姐才是真天人之姿,妹妹可比不過。”
海棠於鏡前回首,“嘴真甜。正好閒來無事,過來我給你梳個妝。”
聞言,溫若瑤眼眸一亮,立刻在銅鏡前坐下,“多謝姐姐了。姐姐可否幫我把妝麵畫得濃一些?”
最好是她站在謝謹行麵前對方都認不出她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