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瑤擦掉臉上的淚珠,苦澀一笑,“不會了。”
她不會嫁給謝昱承的。
秋月卻沒聽明白,還以為她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小臉上揚起一個笑容,給溫若瑤照亮前路,“姑娘也彆為春桃生氣,主母已按她照顧不周打了她十板子,這會兒估計連身都起不來呢。”
溫若瑤轉頭看她一眼,“那你怎的沒挨罰?”
秋月年紀跟她差不多大,但自幼便被賣了當婢女,輾轉來到侍郎府,人精得很,“雖主母說是照顧不周,實際怕是因她告狀才挨的打呢。”
“奴婢進府時主母便跟奴婢說了,春桃對姑娘侍奉不儘心,讓奴婢私下看著她些。”
“隻是沒想到,她竟如此明目張膽,是奴婢疏忽了。”
溫若瑤吸了吸鼻子,疑惑問她:“母親叮囑過你?”
秋月認真地點點頭,“回姑娘,正是如此。故婢子覺著主母心中還是想著姑娘的。”
“若非如此,怎會等姑娘到子時。”
溫若瑤心中劃過一絲暖流,她不再哭泣,仰頭看著天邊皎潔的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咱們走吧,兄長說了跪三日,一日也不能少。”
“公子,大姑娘當真在祠堂跪著呢,夫人身邊的李媽媽已去勸過了。”
“大姑娘卻說,兄長說的三日便是三日,一刻鐘也不會少。”
溫玨的侍衛將打探來的消息一一稟明。
溫玨坐於案桌前摩挲著手腕的疤痕,“她這是還在同我置氣呢。”
他本也不想對溫若瑤疾言厲色,可她性子倔強,總是不肯服軟。
每每對上她,心中的火氣便藏也藏不住地往外冒。
侍衛張和微微躬身站在溫玨麵前,出言安撫他,“公子,大姑娘自幼便沒吃過苦,您如何疼愛她屬下等皆看在眼裡,知曉您是恨鐵不成鋼。”
“但二姑娘回府,大姑娘心裡不舒坦也是人之常情,您大人有大量,便寬仁些,大姑娘不會真的生氣的。”
溫玨歎了一聲,“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可她到了該出嫁的年紀,這般性子進了婆家定會鬨得家宅不寧的。”
“與其等她在婆家受了苦才知道悔改,不如在家時便幫她把那些惡習儘數給磨去了才好。”
見溫玨郎心似鐵,張和也不好再勸。
他是奴才,主子的決定無法更改,但他總有一種預感,若公子繼續如此對待大姑娘,大姑娘終有一日會徹底失望。
隻希望那時公子不會後悔。
溫若瑤跪了三日,一雙膝蓋腫疼得無法行走,還是秋月喚人抬了軟轎將人送回韶光院。
她在院裡修養了好幾日,秦靈免了她的晨昏定省,溫若瑤心中反而鬆了一口氣。
如今的她實在不知該以各種態度去麵對母親跟兄長。
直到這日午後,溫若瑤靠在貴妃塌上看話本,秋月蹲在地上給她的膝蓋抹藥。
溫若瑤的皮膚嬌嫩,過去這麼多日膝蓋上的淤青尚未退儘。
秋月一邊抹藥一邊歎氣,心中暗自思索姑娘本不該同大公子置氣,到最後吃苦的還是自己罷了。
藥方擦好,門外便傳來管家的聲音,“大姑娘,監察禦史劉大人家的劉娘子登門了,說是邀您一同出門遊玩,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