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瑤摩挲了一下手指,喚來秋月,在她耳旁低語道:“你去……”
秋月先是一愣,而後極快地點了點頭,“奴婢明白,這便去。”
黃昏時,溫玨來了韶光院,春桃不敢冒冒然請人進門,將人攔在廊下,“大公子,姑娘正在小憩,容婢子進去通傳一聲。”
“嗯。”溫玨負手而立,手中摩挲著一個精致的藥罐。
他特意去請了太醫求來的藥膏,祛疤效果極好。
溫若瑤愛美,若是背後留了疤定是要鬨的。
他預想著待他一會兒拿出藥膏,溫若瑤定是感動得熱淚盈眶。
思及此,溫玨的唇角揚起一抹微笑。
沒出片刻,春桃打了簾子出來,“大公子,請。”
溫玨大步邁進門內,房間裡燃著淡淡的雪山春信香氣,他的目光率先落在桌上擺著的無人問津的金絲蜜棗。
看起來一顆都沒有動,溫若瑤沒吃。
溫玨下意識蹙眉,下一秒便見溫若瑤撩了簾子從內室一步步挪出來,“兄長。”
兩人對視,溫玨敏銳地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氣氛一時竟然有些尷尬。
“你還傷著就彆動了,免得牽動了傷口。”溫玨將手中的藥罐放在桌上,“這是上好的祛疤藥,效果極好,等晚些讓春桃秋月給你用上。”
“多謝兄長關懷。”
“……”
言畢又是一陣沉默。
溫玨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氛,下意識找話題,“這棗,可是哪裡不好?”
溫若瑤搖了搖頭,唇邊始終掛著疏離的笑容,“並未,隻是長大了,從前愛吃的如今已經不愛了。”
許是溫玨太過敏感,他總覺得溫若瑤這句話像是在點他。
他噎了一下,感覺自己的好意被踐踏。
奈何溫若瑤還受著傷,又被禁足,他也沒生氣,反而問道:“那你如今愛吃什麼?我這就差人去買。”
溫若瑤還是搖頭,“不必了,兄長。”
“我累了,若兄長無事,我便不招待了。春桃,送兄長出去。”
“是。”
看著溫若瑤像一潭死水的模樣,溫玨渾身不自在。
他寧願溫若瑤生氣,氣得跟他大吵一架。
也好過將什麼都悶在心裡。
出了韶光院大門,溫玨長久的失神,直到用晚膳時溫清嵐喚他才回過神來。
秦靈極少見他這般,不免疑惑,“阿玨,你在想什麼?可是公事上出了差錯?”
溫玨搖了搖頭,放下筷子,有些食不知味,“父親、母親,兒子是在想,快到母親的生辰了,不如就解了瑤瑤的禁足吧?”
聞言,溫子謙冷下臉嗤了一聲,卻是一語不發。
溫清嵐乖巧地給父親夾上一筷子菜,柔柔的勸解:“爹,娘,女兒覺著哥哥說的對。”
“女兒的腿已大好,不妨事了。且當日真的不關大姐的事。”
“父親已經責罰了大姐,便不要再關著大姐了好不好?”
“待到娘生辰,咱們一家儘釋前嫌,兄弟姊妹消除了誤會,在爹娘膝下儘孝,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才最好。”
溫清嵐的話在溫府比皇帝的命令還有效,溫子謙一聽立刻軟下了態度。
“你呀你,就是孩子氣。”
“你瞧你那不爭氣的大姐,在父母麵前胡言亂語壞你名聲,汙蔑你與謝侄兒有染,你不怪她也罷,反而還替她說話。”
聞言,溫清嵐抿唇,有一瞬間的恍惚。
“女兒不怪大姐,大姐隻是沒有安全感罷了。”
“爹爹,您就原諒大姐這一次吧。”
溫子謙無奈地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你們兄妹既都為那逆女開了口,那便這麼辦吧。”
“謝謝爹,您多吃些。哥哥,你也吃。”
溫清嵐用膳時喜愛給人添菜,一家三口的喜好都記得清清楚楚,將父母兄長照顧得很好。
韶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