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裡的蘇杳這才想起來那個放在梳妝台上的小錦盒。她呆呆地望著,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打開。
裡麵是三個小泥人,形態可掬,有她的影子。
一時間百感交集,這樣的泥人,她從前有五個,十歲生辰起,每一年陸初堯都會親手做一隻送給她。
剛開始她還嫌棄醜,後來卻當寶貝似的珍藏。隻不過抄家那會,她一個也沒能留下來。
如今這三隻,應該是補上這三年的禮物。
“原來他還記得。”蘇杳埋首在錦被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春桃聽見屋裡的動靜,敢緊進屋。“姑娘,這是怎麼了?”
蘇杳抽泣,擺著手:“不過是想念家人了。”
春桃抱緊著她,輕撫她的後背:“姑娘,奴婢不知道怎麼安慰你,奴婢也想家。”
主仆二人相擁而泣。
哭累了,蘇杳忽然頓住。
“春桃,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春桃被問後,仔細聽了聽了聽,“姑娘說的是什麼聲音?”
蘇杳站起來尋思著聲音的來源。
終是低頭看向自己覺得鞋尖。
她猛地掀起裙子,赫然發現自己的腳踝上有一串赤金的腳鏈,腳鏈上掛了一個金鈴鐺。
什麼時候掛上去的?蘇杳一直正愣住。
“昨日大人來了?”
春桃點點頭,“大人照顧了姑娘一夜,天快亮了才走的。”
蘇杳沒有微皺,便知道這是那人的傑作了。
怪不得剛才她就聽到哪裡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響,還以為哪裡跑來的狸奴,沒想到,居然是自己。
她用力去撤它,但這赤金的足鏈倒是緊,她拽不下來。
她胡亂地蹬腳,鈴鐺就響個不停。
春桃也很是吃驚,“姑娘…你彆硬拽,弄傷自己可不好了。”
“罷了罷了!就算今日摘了,明日不知道又要係上什麼了。”
蘇杳想著,這個金鈴鐺倒是比之前那個銅鈴鐺要好看上幾分,她還天真的還以為上一回陸懷瑾替她摘下那銅鈴是放過她了,沒想到....
這才幾日,又給換上一個新的。
恍惚間,她總覺得昨夜隱約聽到鈴鐺聲伴隨著床榻一直搖晃,此刻她不確定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實發生了。
今夜,外頭又下起了雪。
陸懷瑾來了。
蘇杳一聽那步子就知道是他來了。可她卻不想搭理他,繼續淡定看著畫本子
陸懷瑾輕咳兩聲,見人還是沒動,皺了皺眉,走了過去。
“在看什麼?”陸懷瑾一手拿走她手中的畫本。
“還給我。”蘇杳去夠,可陸懷瑾一個側身,她撲了個空。
陸懷瑾看了看這本畫本子,是講述青梅竹馬的有情人被拆散鴛鴦的故事,他眉頭皺起。
“杳兒平日就看這些?”
“不過是閒來無聊,打發時間罷了。你不會著也要管吧?”
“這本不好看,我替你先收起了。你若是想看書,明日我那裡給你多送幾本過來。”
“你那些書沒意思,我不愛看。”
陸懷瑾嗤笑一聲,“蘇杳!你若是太空了,不如將《女戒》抄上十遍。長長記性。”
蘇杳咬住下唇,不明白這人又發什麼瘋,自己不過是看了一本畫本子,又怎麼惹毛他了。
蘇杳緩緩站起身,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書案上的宣紙,目光落在書櫃上那本《女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