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夏榆輕笑,笑得淺淡柔和。
“不痛的。”
梁院長拿過藥膏,在夏榆手指上仔細擦拭,邊擦邊說:“我在那調研的幾天,時常路過那戶人家。無論你被打的有多慘,但每次看到我都會笑得很開心。”
“調研最後一天的下午,你那個養父拿著通紅的烙鐵要往你臉上燙,我把他攔了下來。看你那小模樣實在可憐,我決定帶你走,讓你夜晚十一點到村口槐花樹下等我。”
夏榆安靜的聽梁院長講述,內心毫無波瀾。
這些聽著痛苦的記憶,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想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當天晚上那家人住的房子就著火了,火勢蔓延的很快,整個村子都跟著燒了起來。”梁長清又想起了十幾年前的場景,那個火光漫天的夜晚。
就在她以為夏榆出事的時候,小小的她卻從火光中跑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被拐來的小姑娘。
這個深受迫害的小姑娘,從來沒有忘記將其他被賣來的女孩,將她們一起救了出來。
後來在梁長清的幫助下,有的女孩回到了自己家人身邊,有的被她一起帶回福利院,有的被好心人給收養了。
“說來也怪,出來之後你就暈了好幾天,再醒過來時就沒有了記憶,一點也想不起來,可偏偏認識我。”梁長清也很疑惑,“我帶你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應該是解離性失憶。”
“解離性失憶?”夏榆眉頭微皺。
梁長清點頭,繼續解釋:“全名是心因性失憶症,或者說是創傷性失憶症,是一種嚴重的心理疾病。患者會以往個人記憶中的重要信息,是曾受重大打擊造成的生理和心理雙重打擊,從而對創傷產生自我防衛機製,而喪失記憶。”
“簡而言之就是,大多數日常記憶是完好無損的,唯獨忘了自己的家人朋友,還有桐花村的那些事。”梁長清站起身,踱步到庭院中,長歎了一口氣,“你的記憶本來應該隨著時間流逝慢慢恢複的,可這都十幾年了,還是一點都沒有想起來,這就很奇怪了。”
與其說是心理因素導致的失憶,不如說更像人為的失憶。
夏榆纖細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敲打著桌角,眼神迷離。
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婆婆,我暈倒的那幾天,是誰在照顧我?”
“是我啊。”梁長清不假思索的回答,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不對,那幾天當中有個男人來看過你。”
“男人?”
夏榆似乎提了些興致。
“的確有一個,說是家裡丟了女兒,想來看看這裡有沒有。”梁長清微微點頭,“他先是看了外麵的孩子,最後才進屋看的你,大概三四分鐘吧。然後他說這沒有他的孩子,轉頭就走了,從那以後再也沒來過。”
夏榆思慮片刻:“當時屋子裡就我和他兩個人嗎?”
“是啊。那會福利院正忙,我本來是要陪著進去的,卻被彆人叫走了,也就幾分鐘的時間。”梁長清撐著下巴,仔細回想那個人容貌,“那個男人長得俊俏,氣質也很特彆,看上去也就二三十歲的樣子。”
聞言,夏榆總算覺出點不一樣的味來。
這個男人,就是問題的關鍵!
她夏榆從小記憶力就好,抗壓性也高,即使在實驗室那段痛苦的日子都沒把她打dao,怎麼可能會被桐花村一把火燒沒了記憶?
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