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直睡到酉正時分,李小暖才睜開眼睛,懶洋洋的伸展著身子,伸手掀起簾子,探頭看著外麵搖曳的燭光。
冬末聽到動靜,忙舉著燭台進來,將燭台放好,笑著說道:
“姑娘醒了,可舒服些了?酒醒過來沒有?”
李小暖用手指摁著太陽穴,笑著說道:
“醒倒是醒了,就是頭還有些痛。”
“姑娘醉了酒,這頭是要痛上一天半天的呢!”
冬末笑嘻嘻的說道,
“也好讓姑娘長長記性,下次可不能再這樣由著性子多喝了。”
李小暖笑著點了點頭,轉頭看著窗外問道:
“什麼時辰了?”
“酉正一刻了,姑娘不用急,老祖宗打發人來看過兩遍了,已經讓人交待過了,讓姑娘醒了就彆再出去了,就在屋裡歇著醒酒,晚飯讓廚房做些清淡可口的送過來,剛看姑娘醒了,我已經打發秀紋去廚房叫姑娘的晚飯了。”
李小暖聽了,放鬆著又往後倒去,
“既是這樣,我再睡一會兒。”
冬末伸手拖了李小暖起來,笑著說道:
“剛魏嬤嬤臨走前交待過,姑娘若是醒了,就把姑娘拖起來,到外麵走一圈,晚些再睡,不然夜裡要是走了困,容易傷身。”
“嬤嬤去哪裡了?”
“是孫嬤嬤打發了人請她過去的,想是找她有事。”
李小暖歪著頭想了想,沒再多問,冬末和蘭初侍候著李小暖穿了衣服,洗漱乾淨,廚房的兩個婆子提著食盒,已經送了晚飯過來。
李小暖饑腸轆轆的看著桌子上放著的一碗白粥,一碟刀切小饅頭,一碟香油拌酸筍,一碟紅油耳絲,一碟清炒茄絲,一碗梅乾菜燒肉。
李小暖食指大動,一會兒功夫就吃了兩三隻小饅頭,又喝了白粥,吃得極是香甜。
冬末笑盈盈的看著李小暖吃了飯,收拾了碗碟,交給等候在簷廊下的婆子提了回去。
李小暖舒服的伸展著身子,轉出正屋,慢慢的沿著抄手遊廊走了四五圈,才回到東廂,歪在榻上,捧著書專心的看了起來。
冬末泡了茶端進來,放下茶,又用小銀剪刀仔細剪了剪燈花,李小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轉頭看著冬末,仿佛想起什麼來,
“冬末,你父母在哪一處當差?家裡除了父母,還有什麼人?”
冬末怔了怔,立即笑著答道:
“我爹是府裡的門房,我娘在果子局當差,有個哥哥,前幾年托了孫嬤嬤,送他到古家米行做學徒去了,還有個妹妹,叫小福,今年九歲,還沒領到差使,姑娘怎麼想起問這個的?”
“噢。”
李小暖合上書,擰眉思量了片刻,轉頭看著冬末,想了想,才低聲問道:
“門房上現有多少人?”
“一共八個人,兩人一班,分了四班當值。”
李小暖怔了怔,笑著說道:
“這門房上的人倒是不多。”
冬末笑了起來,仔細的解釋道:
“咱們府裡現在是京城和老宅兩處人手合到了一處,可京城宅院的門房,都得留在京城裡看著宅子,老宅原來一直也沒有人住,這門房上有八個人也算多的了,這會兒咱們都回來了,門房上自然就顯得人少了。”
“也不算少。”
李小暖笑著說道:
“如今雖說咱們都回來了,可畢竟守著喪,既不出去,也沒什麼人上門,這門房上和原先比,是忙了不少,可也不算太忙。”
冬末抿嘴笑著點了點頭,
“真是瞞不過姑娘去。”
李小暖笑著看著她,
“府裡守孝這兩三年,必定都是這樣清靜著,過個兩三年,就算是出了孝期,可古蕭還小,古家又沒有其它能撐門立戶的人,這府裡必定還是要清靜一陣子。”
李小暖頓了頓,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