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皺著眉頭說道,冬末抿嘴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才解釋道:
“哪能不帶!姑娘不知道,這個恪少爺,最講究不過,往年在府裡也住過一晚兩晚的,動靜大得不得了,不光衣服,就連沐桶腳盆,都是自己帶過來的,恨不得讓人背上房子跟在後頭才好!聽說脾氣也大,不過,他在咱們府裡的時候都極好,我倒從來沒見他發過脾氣。”
李小暖撇了撇嘴,冬末笑盈盈的接著說道:
“反正不管他用不用,隻要他來府裡,什麼簾幔坐褥的,一概都要做新的,衣服也要準備幾套出來,這可是好差使,每次做完了,老祖宗和夫人都有重賞的,可惜我針線活不好,每次都輪不上!”
李小暖斜睇著冬末,沉默了一會兒,重重的歎了口氣,垂著頭說道:
“有重賞就行,有銀子就行。”
冬末怔了怔,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
恪少爺到上裡鎮前兩天,李小暖夜裡受了涼風,有些咳嗽起來,李老夫人忙讓人請溫大夫進來診脈,溫大夫仔細診了脈,隻說無礙,不過是著了些涼,喉嚨裡嗆了些涼風罷了,開了帖清肺的藥,囑咐和原來的調養方子一起吃著就行,隻靜心養上半個月也就能好了。
李老夫人鬆了口氣,吩咐每天多給鬆風院送五錢冰糖和一兩銀耳過去,讓冬末每天晚上燉了冰糖銀耳羹,睡前給李小暖吃。
古蕭擔憂不已,守著李小暖不願意回去,李小暖鬱悶之下,隻好哄著他,
“溫大夫讓我多歇息著,可是你在這裡,我就睡不著,我要是睡不著,就是歇息不好,歇息不好,這病肯定好不了!”
古蕭遲疑著,指著西廂笑著說道:
“那我到西廂去畫畫,這樣你就能睡著了。”
李小暖揚了揚眉梢,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不行!你在這院子裡,我就睡不著!”
古蕭滿臉失望的聳拉著肩膀,磨磨蹭蹭的站了起來,李小暖有些不忍起來,伸手拉了他,示意他靠近些,貼到他耳邊,低低的說道:
“那個恪表哥過幾天就到上裡鎮了,可惜我病著,看不到這樣的熱鬨了,這些天府裡都有些什麼事,你天天過來說給我聽聽好不好?”
古蕭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不停的點著頭,李小暖眼珠微轉,貼到他耳邊接著說道:
“那你要看仔細了,回來彆說漏了!大姐姐哪能了,二姐姐哪能了,什麼什麼的,我最喜歡聽熱鬨了,嗯,不過,你不能跟恪表哥說起我!”
古蕭怔了怔,轉頭看著李小暖奇怪起來,
“為什麼?”
“咱們是親戚,你和你的恪表哥是親戚,我和他可沒半點關聯!他是男人,我是女兒家,哪能隨便讓外人知道我的?!”
“暖暖你說的對!我知道了,你放心!”
古蕭恍然大悟道,李小暖笑盈盈的看著古蕭,推著他說道:
“好了,你趕緊回去念書寫字吧,我累了,要睡覺了。”
“那我晚上再來看你!”
古蕭滿臉笑容的和李小暖告了辭,腳步輕快的出了院門,回去梧桐院了。
古雲歡跟李小暖生了兩天氣,聽說李小暖病了,忙帶著侍琴趕到鬆風院看望李小暖,這一回冬末倒沒在院門口擋人,溫大夫說過,這倒算不得病,不過身子弱些罷了。
李小暖正半躺在東廂榻上,古雲歡掀簾進來,抬手示意李小暖不要動,走到榻前側身坐了,滿臉擔憂的看著李小暖,伸手摸了摸李小暖的臉頰,李小暖笑了起來,
“二姐姐這是做什麼?我不過是上次病了,還沒全好罷了。”
“不過是受了點小風寒,這前前後後都吃了好幾個月的藥了,怎麼又咳起來了?這個什麼溫先生,隻怕也是個庸醫!這鎮子上,就沒個好大夫!要是在京城就好了,原先咱們在京城的時候,生了病都是請嚴太醫上門診治的!”
古雲歡擔憂著抱怨起來,李小暖微微有些不安的挪了挪身子,笑著解釋道:
“也不是,你知道我去年春天裡大病過一場,後來雖說好了,可那時候……我和嬤嬤連飯都吃不飽,這病好是好了,可身子卻一直沒能調理過來,這一回病的時候這樣長,肯定還是去年那場病埋的根子,溫大夫說了,我總要好好調理個三兩個月,才能好起來!”
古雲歡點了點頭,仿佛想起了什麼,笑著說道:
“這幾天,我和大姐姐淨忙著給恪表哥收拾院子了,可不是真生氣不理你!”
李小暖怔了怔,笑著點著頭,
“我知道,二姐姐疼我還來不及呢,哪會真和我生氣的!”
古雲歡綻放出滿臉笑容,伸手捏了捏李小暖的臉頰,
“這小丫頭,就是可人疼!還有,大姐姐讓我捎句話給你,說你要是想吃什麼、想要什麼的,隻管打發冬末去和珍珠說,她讓人給你做了送過來!嗯,二姐姐這裡也是,你想玩什麼,想要什麼,打發冬末找侍琴說一聲就行。”
李小暖忙笑著謝了,古雲歡陪著李小暖又說了一會兒話,就告辭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