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貴妃為人謙和溫婉,人也生得極好,從進宮到現在,十幾年了,幾乎是獨寵專房。”
李老夫人笑了起來,接著說道:
“生了周景然過後沒幾年,程貴妃還懷過一胎,是位公主,可惜生下來四五個月就夭折了,程貴妃痛不欲生,皇上就陪著她去城外煙雲彆莊住著,足足半年多,就那麼片刻不離的陪著,真真是難得。”
李小暖驚訝的聽李老夫人說著這些皇家八卦,
“你想想看,周景然可是皇上最小的孩子”
李老夫人搖著頭,輕輕笑了起來,李小暖仔細想了想,也笑了起來,
“這十來年皇家還真沒添過丁,若還象年青時候那樣,皇子皇女就得成群了”
李老夫人窒了窒,笑得更厲害了,抬手輕輕拍了拍李小暖,邊笑邊嗬斥道:
“哪能這麼說話的?這叫大不敬”
李小暖吐吐舌頭,李老夫人收了笑容,鄭重的交待道:
“在外頭,說話可是要小心著,皇家的事,半個字也多說不得。”
李小暖忙點頭答應著,
“我知道了,老祖宗放心。”
李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拎著邸抄,翻開來,找到一篇折子,遞給了李小暖,李小暖接過瞄了兩眼,笑著說道:
“錢學政這折子寫得極是苦情,這首詩,淒涼的很,看這樣子,錢學政是想回京城去。”
李老夫人微微點了點頭,
“彆的且不說,他是世家子弟,從小嬌養慣了,放出來做學政,這日常供奉上,跟家裡就比不得,也是委屈了他。”
李小暖想了想,抬頭看著李老夫人,低聲問道:
“那古蕭今年秋天,還要下場試試嗎?”
“不用”
李老夫人斷然搖頭說道,
“蕭兒他娘那裡,我去說,唉”
李老夫人重重歎息著,張了張嘴,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隻重重的又歎了口氣,李小暖默然看著李老夫人,天下母親眼裡,自己的孩子都是天下最聰明最可愛的那一個其實也怪不得周夫人。
第二天一早,金誌揚就侍候著周夫人上了金家的大船,啟程往台州去了。
周夫人走後隔天,汝南王府的管事就到了古府,帶著滿車的禮物,恭敬的稟報著:
“……王爺和夫人還讓小的稟報老夫人,世子爺一回京城就侍候著周四爺去南邊巡邊了,要年底才能回來,世子爺的親事,我們夫人也著急著,可皇貴妃吩咐過,這世子妃,得她過了眼,看中了才行……”
李老夫人滿臉笑容的聽管事仔仔細細的稟報了,吩咐婆子取了五十兩銀子賞了管事,命亭大管家引著他下去歇息了。
李老夫人看著管事出去了,出了半天神,才吩咐婆子將管事帶過來的禮物取過來看一看。
東西用幾個大板箱整整齊齊的裝著,一箱子汝南王府自製的蜜餞乾果,一箱子內用各色藥錠藥丸,名貴藥材,兩三箱子最新花樣顏色的各樣綢緞綾紗,還有一箱子各色小孩衣服、玩具、長命鎖等物事,上麵放著張紙,說明了是給古雲姍和孩子的。
還有個小些的箱子,放著張紙,是程恪專程送給古蕭的,裡麵滿滿的放著幾十本珍本古籍。
李老夫人長長的舒了口氣,微笑起來,程恪的親事,隻怕汝南王妃也作不得主,王府裡還有位老太妃,宮裡還有位皇貴妃,都是極有主意的人。
這幾大箱東西都極家常,可件件都是花了心思的,這乾果蜜餞、珍本古籍往常從沒有過,也不是下人能想出的東西,不管是汝南王妃花的心思,還是程恪專程送給蕭兒的,都是好事。
李老夫人笑盈盈的命人將小箱子給古蕭送去,又叫了兩個老成的婆子進來,吩咐她們帶著那些小孩衣物玩具,立即送到金家去,吩咐完了,李老夫人又讓人取了綢緞綾紗來,一匹匹看了,挑著中意的,就吩咐送到古雲歡和李小暖院子裡去“讓她們做裙子去,白收著倒可惜了。”
那箱蜜餞,李老夫人嘗了幾個,笑著微微搖了搖頭,吩咐各院都送些過去。
鬆風院正屋桌子上,一會兒功夫就堆滿了綾羅綢緞和各色蜜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