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我有,可是,萬一……大師要看的,是什麼樣的本心?”
“你的本心比誰都好!大師要看什麼樣的本心,隻有他知道,反正我是覺得你的本心最好!至不過,咱們兩個一路去南邊就是,嗯,還有小暖。”
周景然雙手扶著窗台,頭抵著窗框,閉上了眼睛,程恪看著他,想了想,笑著說道:
“我也是緊張得不行,小暖倒笑我,說‘不過一個身份高些的老和尚’,你聽聽,不過一個身份高些的老和尚!”
周景然‘撲’的一聲失笑起來,直起身子,轉頭看著程恪,一邊笑一邊說道:
“這話也就小暖能這麼說,也就她,把當皇上這事,看成是天下最累、最苦、最不是人乾的活,這會兒又說大師‘不過一個身份高些的老和尚’!也難怪大師待她與眾人不同,就這份心境氣度,普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來!”
程恪苦著臉,攤著手說道:
“你看看,她就這樣……唉,往後你多管教著吧,那是你妹子!我是管不了她了。”
周景然心情放鬆下來,走到搖椅邊坐了下來,看著程恪,笑眯眯的說道:
“你也不用在我這裡鋪墊,我就小暖這麼一個妹妹,疼還疼不及呢!再說,小暖還要人管教?我隻和你計較!”
程恪嘿嘿笑著,也坐回到搖椅上,斟了兩杯酒,遞了杯給周景然,兩人舉了舉杯子,仰頭一飲而進。
周景然放下杯子,眉頭舒展著,轉頭看著程恪說道:
“明天一早,咱們兩個,隻說到石埂山打獵去!”
程恪低著頭放下杯子,點了點頭,唉,又要跟小暖食言了。
周景然又站了起來,背著手來回走了幾趟,轉頭看著程恪,帶著絲苦笑和無奈說道:
“咱們去德福樓聽聽琴去,正好有幾件事,得商量商量。”
程恪笑著倒在搖椅上,連連點頭答應著。
初四日,程恪一大早就出了門,和周景然一處,呼嘯著往石埂山打獵去了,李小暖送了他出門,在院門口上了轎,往正院給王妃請了安,就趕往議事廳,匆匆安排了幾件緊要的事,就又趕到二門內,迎著已經陸陸續續進了二門的各家日常走動極近的親朋故舊。
園子裡早就搭了戲台子出來,請了小唱名角、雜耍藝人和一家雜劇班子,熱鬨了一天,直到傍晚時分,李小暖才將各家女眷送到二門裡上了車,看著最後一輛車轉出了二門,才疲累異常的上了轎,各處巡查了一遍,回到清漣院,程恪卻還沒有回來。
直到第二黎明時分,程恪才帶著滿身寒氣,神清氣爽的回到清漣院,撲到床上摟著李小暖親了兩下,不等李小暖反應過來,就大笑著跳起來,大步往淨房沐浴洗漱去了。
從初五起,一直到正月十四,程恪每天早出晚歸,和周景然呆在一處,忙得幾乎人影也見不到,和李小暖的種種計劃就都不了了之了。
十五日一大早,程恪側著身子躲在床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纏著李小暖柔軟的頭發,李小暖打著嗬欠睜開眼睛,奇怪的看著程恪問道:
“你怎麼還沒走?”
程恪嘿嘿笑著,低聲說道:
“陪陪你。”
“噢!”
李小暖長長的‘噢’了一聲,挑起了眉梢,程恪輕輕咳著,有些心虛的說道:
“我一會兒再出去,就出去一會兒,晚上,我帶你看燈去,昨天我就讓人準備好畫舫了,這回肯定陪你去,我和小景說過,今晚上無論如何也要陪你看燈去。”
李小暖笑盈盈的看著他,不點頭也不搖頭,程恪捏了捏李小暖的鼻子,無奈的說道:
“你也知道,這一陣子,不比平時,等忙過這一陣子,忙過去就好了。”
“這幾天我幾乎見不到你,也沒機會跟你說,你讓人打聽打聽,看看二姐姐家裡出了什麼事沒有,初二那天,母親遣了田嬤嬤去盧府看了二姐姐,田嬤嬤回來說,二姐姐和孩子看著氣色都極好,我也沒和母親細說,隻說懷孕的人,最好靜養著,幸好母親沒多問,初五那天,我又讓田嬤嬤過去送了趟東西,看著二姐姐和孩子也是好好兒的,我想著,隻怕是二姐姐家裡出了什麼事了,你抽空讓人打聽打聽吧。”
程恪臉色沉鬱了下來,垂著眼皮沉默了片刻,聲音裡帶著絲冷意,低聲說道:
“家裡都好好的,沒出什麼事,是盧明輝心眼動得太足了!”
李小暖呆了一呆,程恪翻了個身,仰麵躺在床上,一隻手枕在頭下,一隻手攬著李小暖,沉聲說道:
“初二那天,盧明輝來了就要走,我覺得有些不對,就讓千月遣了人,日夜緊盯著盧明輝,初二那天,他離了咱們府,就去了錢繼遠府上。”
“錢繼遠?”
李小暖驚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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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臉!總算二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