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爺疼惜在下,前兒爺看中的那件琉璃插屏,不如就賞在下個臉麵,在下買了送給爺吧。”
周世新高興的笑了起來,用馬鞭敲了敲程憫海的肩膀,大包大攬的答應道:
“後天看淮了,若真是錢家十二小姐,爺替你娶了來。”
程憫海喜不自勝,極力奉承著周世新,一行人馬踏春風的回了京城。
隔了幾天,程憫海細細打聽清楚了,回到家裡,和母親顧****奶提了這事,
“……是戶部侍郎錢繼盛最小的嫡女,敏王妃的胞妹,今年十六歲,還沒定親,母親隻管去求了夫人,二爺說過了,咱們想結這門親,也不過一句話的事。”
顧****奶猶豫著,轉頭看著程沐風,程二爺搖著折扇,滿眼愛憐的看著幼子程憫海,
“咱們家總是汝南王程家嫡支,若說起來,那錢繼盛還不如咱們尊貴呢,憫海雖說現在還是白衣,可這飛黃騰達,也不過轉眼間的事,也不算高攀了他們家,不過求著夫人,大家多份臉麵罷了。”
顧****奶連連讚同著,春風浮了滿臉,站起來,一迭連聲的吩咐婆子備份厚禮,明天一早,她就去誠王府,尋夫人牽這個線、說這門好親事去,憫海再成了親,過幾年再添幾個孫子,她也就沒什麼心事了。
四月中旬的時候,金家一行十幾艘船,上百輛車進了京城,安置到了新買的大宅院裡,古雲姍遣了幾個婆子迎到了十裡亭處,待金老太爺,金家老爺太太到了家,當天又親自上門請了安,就算是儘了做媳婦的本份了。
金家直忙了十來天,才算粗粗收拾好安頓下來,張太太悄悄遣人去兒子宅子裡看了,打聽著最小的孫子還算康健,略略放了些心下來,鄒氏得了信兒,當天就帶著孩子上門請安,卻被金老太爺讓人回了回去,張太太一心掂記著孫子,卻也不敢違了老太爺的意思,大媳婦沒請回家前,那頭可不能讓她進府。
鄒氏抱著孩子哭著回了家裡,剛剛因為父親補了實缺鼓起來的心勁,轉眼間又泄了一半,她的孩子,金家居然不認不接。
張太太眼看著宅子收拾的差不多了,稟了金老太爺,坐了車,往城南古雲姍住處去了。
古雲姍在二門裡接了張太太進去,叫了硯兒等進來給祖母磕了頭,張太太一邊一個,抱著玉書和墨兒親個不停,指揮著帶來的丫頭婆子,將從台州帶過來的吃食玩意擺了滿院。
玉書擰著身子,掙紮著要掙脫出去,墨兒看著硯兒,耐著性子任祖母親了一陣子,就拉著已經要哭出來的玉書,辭了祖母,退出去玩兒了。
張太太戀戀不舍的看著三人手拉著手轉出了廳堂,接過古雲姍奉上的茶,笑著讓著古雲姍,
“你隻管坐,咱們娘倆坐著說話,又不是在外頭,咱們不講究這些個虛禮。”
古雲姍笑著曲膝謝了,安安穩穩的坐到了下首椅子上。張太太喝了幾口茶,看著古雲姍,抬手用帕子抹著眼角,傷感了片刻,
“一看到你這麼年青,我這心裡……難過的跟下了刀子一樣。”
古雲姍微笑著隻不接話,張太太傷感了片刻,按了按眼角,看著古雲姍說道:
“不瞞你說,從去年那事後,我這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一想起你和誌揚那麼恩愛的夫妻竟然走到了這一步,我這心裡,真跟刀絞的一樣。”
張太太又抬起帕子按住了眼角,古雲姍皺了皺眉頭,端起杯子喝著茶,隻不言語,張太太眼風溜著古雲姍,傷感的長籲短歎著,
“不說了不說了,都是誌揚不好,對不起你,咱也不提了,雲姍,我這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你跟誌揚的事,你父親比我還難過,從去年到現在,就沒斷過藥,你祖父上了年紀,如今家裡,竟沒個能支撐的人,我和你父親商量了,這個家,也就你能支撐得起,往後,這個家,還不都是你的,誌揚,唉,我是不管他了,隨他去,隨他是生是死去,我隻疼著你。”
古雲姍慢慢放下杯子,看著張太太,露出滿臉的苦笑來,張太太伸手拉了古雲姍的手拍了拍,
“雲姍,我最疼你,這個家,就交給你,我才能放得下心,咱家裡,我讓人把最大最好的那一處院子收拾好,給你留著呢,你一個人在外頭住著,家裡沒個支撐門戶的人,多少苦,母親心疼得很,你就搬回去吧,咱們一家人在一處,親親熱熱的,哪還有比這更好的?”
古雲姍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看著張太太,聲音平和的斷然拒絕道:
“若不是為了孩子,我和他就是和離這一條路好走,母親的心意我領了,這析產分居既然析了產,分了居,斷沒有再搬回金家的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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