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
溫黎準時醒了過來。
比起顛三倒四的時差,她在溫家從小就養成的早餐文化,更加深入人心。
溫家的生物鐘堪比監獄模式,定點定時的放飯,每頓飯中間有一個小時的緩衝時間。
過時不候。
又因為在山上,交通不方便,所有物品都是由家裡的阿姨統一采買,如果有需要就差使司機下山去買。
溫黎小的時候,喜歡睡懶覺,不受人待見,也不被允許隨意出門,所以經常餓肚子。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會執拗的大哭一場,漸漸變成了幾滴眼淚,後來就麻木了。
習慣了早睡早起,一日三餐,按部就班。
除了溫陽,沒有人理會她,可溫陽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二小姐。“
溫黎下樓,來到餐廳的圓桌前,果不其然,她又是到最晚的那個。
溫爺爺坐在最上端,左右兩邊依次是溫懷民和溫陽,沈靜書則是挨著溫懷民坐。
而溫黎的位子,在溫陽邊上。
“爺爺,爸爸,哥哥。”
溫黎依次同他們打招呼示意,視線略過沈靜書的時候,脆生生的喊了聲,“媽。”
很膽怯。
對方並未抬頭,掀了掀眼皮,溫柔嫻雅的應了聲,“嗯。”
溫黎在溫陽邊上剛坐下,就聽見沈靜書說,“你哥哥同我說了,說是你要在家裡多住陣日子。”
她又說,“你先前房間裡的雜物,我讓阿姨清理了一點,你有空看看,要是缺東少西,再添置就成。”
稀疏平常的語氣,像是母女之間在閒嘮家常。
溫黎點頭,應得乖巧,“嗯,好。”
沈靜書說的“清理”和常人眼中的清理,應該不是同一個意思。
昨天她就發現了,她房間裡除了一張床,和打在牆上的櫃子,其他東西全都空了。
桌子角都沒剩下。
至於床,沈靜書估計是舍不得扔,畢竟他家的床都是老古董。
溫黎睡得那張,雖然偏近代風,價格卻也不便宜,說不定熬一熬還能熬到下個世紀。
“昨天是江臣送你回來的?”
溫黎握著勺子的手一抖,沈靜書慣會的一招,先禮後兵,是要開始切入正題了。
溫家最不希望,她和江臣在一起的人,估計就是沈靜書。
“嗯。”她沒打算扯謊。
江臣的車牌號在南城是獨一份的存在,低調做事也不是他的風格,很難讓人不注意。
沈靜書問,“你和他還有聯係?”
溫黎矢口否認,“沒有,是在婚禮上碰巧遇到,順路好心才捎了我一段。”
她發誓,她和江臣私下裡從來沒有過任何的聯係,就連逢年過節群發的祝福,她都特意給他打了特殊標簽,選擇性忽略。
更彆說是社交平台的動態顯示了。
昨天,沈、淩兩家的世紀婚禮,炸出了一群乾屍和很多來路不明的人。
包括周淮清,聽說他也是從國外,特意跑回來湊熱鬨。
沈靜書卻不信,“一個住城東沿岸,一個住城南山上,順了哪條道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