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猛地一拍手:“而根據秋元先生自己的證詞來看,在中山先生上浮求救時,你是因為要去提醒大井先生氧氣可能不足而遊向他的。”
秋元和太一愣,“這能說明什麼?”
毛利小五郎在空中畫了一個三角形,然後用手指在其中的最中央作勢一點,然後比劃出一個大致的路線。
“秋元先生,為什麼你在槍聲發生後,仍然要向著船頭遊過去呢?”
“你是說,按理來說秋元先生也應該遊向船尾。”
伊莫金覺得自己跟上了名偵探的思路,“因為既然發生了槍擊案的話,所有人的第一要務就是離開可能有危險的海域。”
毛利小五郎點了點頭,“因此,實際上根本用不著他去提醒大井賢人,而大井先生根本不知道自己網兜裡的手槍是從何而來的。”
“隻能有一種可能了,就是你趁著提醒大井先生離開的時候,故意將手槍塞進了他的網兜裡陷害他!”
在毛利小五郎的描述裡,當時作案現場的情景就栩栩如生地呈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你是在海底和死者爭奪那把因為‘證物懸賞’而價格昂貴的手槍時,殺死了岩田先生,而為了事後脫罪,於是你放任死者下沉,甚至故意主動開了一槍。”
“在槍聲響起後,你知道一定會有人因為槍聲遊過來,並且發現死者報警,因此,你想到了不遠處的大井賢人,於是決定嫁禍於他。”
“因此,這就隻有一個可能——你趁著提醒大井先生的間隙,把手槍塞進了他的網兜裡,企圖陷害他!”
鐵證如山!
麵對毛利小五郎的說辭,秋元和太完全沒有任何能力反駁,他便將祈求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同鄉,投向自己的兒時好友。
“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秋元和太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眼中滿是無助和恐懼,他想要反駁,卻一時完全找不到詞語。
“根本不可能是我!我沒有動機!我……我根本沒有做過這種事!”
他的聲音愈加激動,雙拳緊緊握起,指節因為過於用力而發白,脖子上青筋暴起。
“賢人!我知道了,就是你乾的——!”
於是,秋元和太大吼一聲,猛地撲向大井賢人,一拳將他打翻在地。
目暮警官身後的一名警員立刻掏出電擊槍射擊,隨著兩枚電極片精準的命中秋元和太,他身體猛地一僵,倒在地上,開始抽搐起來。
一旁,大井賢人憤恨地站起來,他朝著一旁吐了口唾沫,冷眼看著一眾警員就將秋元和太拷上手銬帶起。
中山幸平就看著這場案件將要以毛利小五郎的推理秀落幕。
現在,他的內心充滿了對凶手的憤恨,對毛利小五郎的感激——以及一絲莫名的悲傷。
他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這種感覺驅使著他就看向那個躺在停屍床上的身影。
岩田龍也,他的好友,就靜靜地,麵色蒼白地躺在那裡,就好像他隻是睡著了一樣。
“安息吧,岩田……”
中山幸平低聲呢喃著,眼中的悲傷愈發濃重,“殺害你的凶手,毛利偵探已經替你找到了。”
心中那股莫名的悲傷,就驅使著這個在大海邊出生,從未落過眼淚的鐵漢子滾落幾滴眼淚。
他就沉默地站起,為自己的好友整理遺容,小心翼翼地幫他拿下那纏在腳邊的幾縷漁網。
所有人的神情都隱約有些悲傷,除了柯南——他的目光就因為中山幸平的動作而一凝。
還沒等他抓住心裡的那一抹疑惑,那種略帶傷感的氣氛,就被一個財迷心竅的聲音打斷了。
“那這個網兜裡的證物該怎麼算?既然是在我的網兜裡的話……”
“就是這個!”
這道多餘的聲音,反而成為了柯南抓住真相的鑰匙。
他看了一眼那個即將被帶離醫務室的嫌犯,然後目光落在正拿著手裡手槍,和前來收走證物的警員索要錢財的大井賢人,牙關咬緊,心中就燃起對於這個真正“殺人犯”的怒火。
“這個家夥!為了金錢就對無辜者下了殺手,現在更是要將自己罪名栽贓到同鄉身上!簡直不可原諒!”
柯南立刻抬起手腕,然後打開瞄準鏡,按下按鈕。
隨著一聲輕微的“嗖——”,他立刻悄悄後撤,在所有人“麵前”躲到停屍床的下方。
沒人發現這個孩子的異常舉動,仿佛他從一開始就不屬於這場案件的中心。
對於毛利小五郎來說,他就感到自己的大腦一陣昏沉,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撲向他的意識。
“那個感覺……又要來了!”
在那一刻,毛利小五郎的內心突然警覺起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推理有問題。
不然,自己的“第二人格”不會在這個時刻突然覺醒。
兩道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不過,我仔細想了一想,其實剛剛的推理有一些問題。”
在陷入睡眠的最後一秒,毛利小五郎的眼底就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那個聲音的方向,是……”
與此同時,躲在床底的柯南鬆了一口氣。
“呼,還好毛利大叔的開場白和自己一模一樣。”
他的心裡閃過一個念頭:“看來毛利大叔的推理能力真的變強了啊,如果不是我剛剛注意到了那個細節,恐怕連我也會覺得毛利大叔推理的是對的。”
柯南心裡有些感慨,“看來平次送給大叔的案件集也還有點用嘛。”
現在,毛利小五郎便為自己日後的“清明”,爭奪到了一絲機會了。
而在眾人眼裡,毛利小五郎如同喝醉了酒一樣開始搖搖晃晃起來。
“那個是——!”
伊莫金、目暮警官和周圍的圍著的警員、士兵們都為他莫名的移動而神情一肅。
“是沉睡的名偵探!”
果不其然,在場的所有人便看到,“沉睡的名偵探”就和他過往事跡裡寫的一模一樣——
他低著頭,仿佛在冥想,嘴巴輕啟,聲音從他低垂的腦袋下傳出。
像是某種低語,又像是某種宣告。
“目暮警官,請讓警員鬆開秋元和太的手銬吧。”
“毛利小五郎”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嚴感。
“剛剛,我遺漏了一個很重要的細節,真正的作案凶手,其實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