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漆黑一片,四周沒有一絲光亮。
莉娜看不到其他人,看不到自己身處何處,甚至看不到自己...
她感覺到有人在她身邊奔跑,發絲在她臉上滑過,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那個人好像停下來了,似乎俯身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莉娜屏住呼吸,集中精力想要聽清,卻隻能捕捉到一個女人的喃喃聲。
接著她聽見了另一個聲音,一個男人開始說話,可惜依舊十分模糊...
然而越是聽不清楚,莉娜越是迫切想要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突然,四周開始變得嘈雜,更多的腳步聲,不知道什麼發出的嗖嗖聲。
桌椅撞動,門窗毀壞。
莉娜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一些一閃而逝的光線。
她甚至想要大哭,想要尖叫,但聲音卡在了喉嚨裡...
這時,一道十分強烈的綠光閃過,她被光亮刺得不得不閉上了雙眼。
霎時間,那些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所有生命被一瞬間抽走一般,隨著這道綠光一同消失。
“奧羅拉...”
除了最後凝結在空氣中的那聲——
奧羅拉...
莉娜猛然坐起身,還未從剛才的場景中緩過神,大口喘著粗氣,似乎如果不這樣,下一秒將會窒息般。
頭發黏在汗濕的臉上,後背依然冒著汗。
任誰看來她都像是剛從水中被人拖拽出來。
莉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了眼窗外,似乎離天亮還早。
漆黑卻透著藍綠色暗光的房間安靜得嚇人,她不規律的呼吸聲顯得十分突兀。
藍綠色...夢裡那道可怕的綠光...
能吞噬生命的黑魔法...
阿達瓦索命,伏地魔...
莉娜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著剛才那個夢,卻隻剩下一些不明由來的光亮和支離破碎的聲音。
“喵,你沒事吧?”
感受到身邊毛絨的觸感,莉娜伸手抱起白柚,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她的毛發。
“我剛剛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噩夢,多麼俗套的劇情啊。”
“父母被殺剩下一個年幼的不記事嬰兒,結果卻被仇人所收養。”
莉娜伸手擼著她的下巴,“白柚,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現在隻是一個剛滿十一歲的孩子而已。”
“也是。”
放下白柚,她躡手躡腳地下床,打開房門探出腦袋,這個時間的馬爾福莊園似乎都睡得很沉。
即便是盛夏八月,威爾特郡的夜晚還是很涼。
莉娜光著腳踩在走廊柔軟的地毯上,卻仍舊止不住地發抖。
她很順利地推開了德拉科的房門,和以前一樣,他的房間從不鎖門。
他沒有聽到腳步聲,淡金色的頭發肆意散落在枕頭上。
莉娜站在他床邊,在黑暗中的看得並不真切,不過她卻注意到他手上緊緊攥著的,是她送給他的光輪2000。
在莉娜站在德拉科床前的幾秒,她房間內安靜躺在魔杖盒中的接骨木微微顫抖了幾下。
白柚跳上桌麵,爪子輕輕放在了魔杖盒上,隨即一切歸於平靜。
她打了個哈欠,跳到床上蜷縮著睡著了。
“德拉科,德拉科...”
“嗯?”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莉娜?怎麼了...這麼晚了...突然來找我是不是做噩夢了?”
“嗯。”
聽到她的回答,德拉科立即坐起了身子。
揉了揉眼睛,就看見隻穿著一件睡袍的莉娜正抱著胳膊瑟瑟發抖地站在床邊。
他微微蹙眉,伸出一隻手將她拉上床,自己則朝著冰涼的那塊床鋪挪去。
德拉科睡過的地方留著餘溫,他把被子蓋在她身上,又裹緊了些。
“你不問問我做了什麼噩夢嗎?”
冰涼的觸感讓德拉科有瞬間的清醒,他輕輕拍著莉娜後背,“沒關係的,有我在。”
溫柔的語調讓莉娜鼻子一酸,暖意把剛剛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德拉科又朝著莉娜的後背靠攏了一些,似乎想用自己的體溫再暖暖渾身冰涼的她。
他沒有急於去詢問什麼,他在等她準備好開口,哪怕不願意說也沒關係。
莉娜沉默了幾分鐘,任由德拉科輕輕的拍打。
“我第一次做這種夢,德拉科,如果我是爸爸媽媽撿來的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剛穿過來時的那種恐懼似乎並沒有被這十多年的時間消磨,隻是被她藏起來了。
就像現在,莉娜的頭埋進溫暖的被窩,想要忘掉這一切。
但是沉悶的心跳聲,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這個是1981阿達瓦後幸存下來的心臟。
德拉科伸出一隻手輕輕的環過她的頭,把她抱進懷裡,另一隻手還是有節奏地輕拍著她的後背。
他們靠得很近,近到她能聽到他的心跳,近到她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古龍香水。
不多時,莉娜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中昏昏欲睡。
似乎,聽到身後的人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彆怕,有我在,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