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孔梓的眉頭皺的很緊。
但是看著看著,孔梓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抹震撼之色。
「托角?」
「星位小飛進角之後,黑子直接托角————-居然還能這麽下?」
孔梓表情凝重起來,不知不覺就沉浸在了這一盤棋局之中。
「白子,確實下的很有沈奕的風格。」
孔梓緊緊盯著手機上的棋譜,看著這張棋譜,即便是他都不禁心驚肉跳。
哪怕隻是看著棋譜,他都能身臨其境的感受到對局之時,雙方那種激烈拚殺,爭鋒相對的壓抑與緊張感!
「沈奕的棋風,是最難模仿的,因為境界不夠根本模仿不了,高者在腹雖然是棋決精要,但是真正能經營好中腹的,沒有幾個。」
「而沈奕,就是經營中腹的強者,往往大圍特圍,走出那種大模樣的棋,能讓人直觀的感受到壓製力。」
「但是—————·白子,能給人這種壓製力。」
孔梓緊緊皺眉,陷入了思索。
「雖然這不可能是沈奕曾經下的棋,否則沈奕之後的棋譜,不可能不下出星位托角來。」
「但是,白子依舊擁有極其高超的水準,很像沈奕,這也是不可否認的。」
「那黑子又是誰,居然能把一個無比像沈奕的人,逼到這種境地—
「星位托角這個下法,簡直令人目結舌。」
孔梓眉頭越皺越緊,指間的煙已經燃儘了都沒發覺。
另一邊。
「莊未生老師,李遊七段在今年發揮如此出色的情況下,還是輸給您了,
看來這次您對奪回天元頭銜,也是勢在必得啊!」」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笑著向剛剛走進來的英武男人說道。
莊未生搖了搖頭,平靜的開口道:「還沒有殺進挑戰賽,現在說這個還言之過早,何況即便殺進挑戰賽,孔梓天元也是不容小的對手。」
「莊老師您還是這麽謙虛。」
青年有些感慨道:「彆人都說拿世冠都比從您手裡奪下十段頭銜簡單啊!」
「謬讚罷了。」
聞言,莊未生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淡淡笑意,說道:「隻不過是恰巧在十段戰上發揮的比較好罷了。」
「恰巧,這可恰巧了二十年。」
青年似乎突然想到什麽,說道:「對了,莊未生老師你有沒有看到,最近網上鬨的沸沸揚揚的沈奕敗局?」
「沈奕敗局?」
莊未生有些意外,笑道:「好新穎的詞。莊飛明年就要參加定段賽了,這幾天我除了準備天元戰,就是在和他下棋,沒時間上網。」
「您兒子終於要參加定段賽啦?」
青年驚訝道:「他明明早就有職業棋手的實力了,卻一直不肯定段,怎麽突然決定明年定段了?」
「因為他總覺得自己實力不足,想要繼續磨礪自己,以全勝戰績定段,說他如果還沒進職業就輸了,會給我丟臉,如今他覺得已經差不多了。」」
莊未生開口道:「今年他也確實進步很大。」
「您兒子這是要瘋狂炸魚?」
青年咋舌道:「你們父子倆這是要一個在高段炸魚,一個在低段炸魚啊,給不給人活啦?」
說完,青年拍了拍胸脯,一臉慶幸道:「還好我在卡中間,暫時都炸不到我。」
「哪有這麽誇張?」
莊未生搖了搖頭,問道:「對了,你剛才說的沈奕敗局,是怎麽一回事?」
「網上傳言說,沈奕棋藝大成之後,其實也輸過一盤棋,還傳出了棋譜,最近鬨的沸沸揚揚的。」
青年開口笑道:「雖然這事兒肯定是假的,但是白子確實下的有沈奕的影子,而且那張棋譜,莊老師您看了說不定都會大吃一驚,要我擺給您看看嗎?」
「你都說我看了都會大吃一驚,那不看豈不是顯得很沒禮貌?」
莊未生淡淡一笑,來到了青年身旁,說道:「那我就看看吧。』
「好嘞。」
青年精神一振,似乎很期待莊未生看到這張棋譜的反應,很快從棋盒之中夾出棋子,不斷交替落下。
當青年夾出黑子,落在星位的白子旁邊之時,莊未生不禁微微一。
「直接拖角了?」
很快,當青年獎左上角的變化擺完之後,莊未生的眼睛不禁眯了起來,整個人竟隱隱透露出一股危險感。
莊未生是一個性格比較沉穩的人,不容易喜怒形於色,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當莊未生眯起眼晴的時候,就意味著,他認真了。
不久之後,青年終於將棋譜擺完,然後笑著看向莊未生,問道:「莊未生老師,對於這一盤棋,您怎麽評價?」
莊未生沒有回答。
他依舊望著棋盤,片刻後才開口問道:「下黑子的,還有下白子的,都是誰?」
「不知道啊,要不然網上怎麽傳是沈奕敗局呢。」
青年啞然道:「不過白子這種令人咋舌的纏鬥,還有這種大模樣的行棋方式,確實———太像了。」
「不可能是沈奕那個年代的棋譜,否則星位托角這個下法,不可能百餘年都幾乎無人問津。」
莊未生仍舊望著棋盤,開口說道:「應該就是最近下出來的棋譜。」
「我也是這個看法。」
青年點了點頭,摸索著下巴,說道:「不過相比於白子,我更好奇下黑子的人是誰,居然能把一個像沈奕的人,生生逼到這種境地。」
「更重要的是,這個星位托角,太————-驚悚了。」
青年想了好半天,才找到了一個能比較恰當的描述星位托角這幾手棋的詞彙。
莊未生望著棋盤,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無所謂了。」
「也不用猜測他們是誰,如果真的有兩個棋手,並且有著這盤棋上所展露出來的實力的話——..」
「很快,他們就會主動出現在我們職業棋手的麵前。」
「那個時候,答案自然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