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之上,棋子不斷交替落下。
經過剛才俞邵一番話,客廳裡的氣氛顯然有了些變化,江夏華和袁文義都緊緊注視著棋局,不斷先後將棋子同步擺在棋盤之上。
噠、噠、噠!
清脆的落子之聲,不斷回蕩在客廳。
“傅書楠老師果然非常認真,這一手打和衝都可以,但是傅書楠老師卻選擇了鎮,要將下方黑子強行壓死,徹底分割!”
看到電視屏幕之上,又落下一手白子之後,江夏華表情變得有些凝重,開口說道:“現在黑子,有麻煩了。”
“不愧是傅書楠老師,觀察力太敏銳了,本來以為打或者衝,二者必選其一,結果居然是鎮,出乎意料的好。”
袁文義表情也沉重下來,思索片刻之後,搖了搖頭,說道:“想不到要怎麼下。”
俞邵望著棋盤,思索許久之後,突然微微一怔,看向棋盤上的一個位置。
“十二列十五行,衝?”
“會是這裡嗎?”
……
……
手談之室內。
蘇以明靜靜望著棋盤,表情平靜,陷入了思索。
裁判席上,裁判和吳芷萱,還有記者和攝像師,全都都緊緊盯著蘇以明,等待著他落下這關鍵的一手。
他們此刻心情都無法平靜。
昨天看了一手令人瞠目結舌的點三三,而今天在這一盤棋之中,居然又下出了一手堪稱匪夷所思的一手天元。
他們直到現在,都感覺在做夢。
這一屆薪火戰,到底是怎麼了?
今年的初段棋手,怎麼一個比一個離譜?
坐在蘇以明對麵的傅書楠,此時表情也罕見的無比凝重。
並不僅僅隻是因為那一手天元,而是因為……在蘇以明行棋之時,他從蘇以明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隱隱的威脅感。
他以直覺敏銳著稱,靠著這種對於勝負的精準直覺,他贏下了很多棋局,因此,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並不覺得這種感覺僅僅隻是空穴來風。
“就好像……一隻逐漸蘇醒的獅子。”
傅書楠望著蘇以明,神情莫名。
哢噠。
伴隨著棋子碰撞的聲音響起,蘇以明終於再次將手伸進了棋盒,夾出棋子,緩緩落下。
噠!
十二列十五行,衝!
看到這一手棋,傅書楠微微一怔,隨後當感受到這一手棋所蘊藏的波瀾之後,眼神微變。
“看來是我錯了!”
傅書楠抬起頭,望向對麵的蘇以明,目光變得無比危險。
“這何止是逐漸蘇醒的獅子……”
“他的獠牙,已經咬住了我的半邊身軀,要置我於死地!”
而在蘇以明身旁,看到蘇以明這一手,韓贏表情也是驚變。
“棄子衝過去了,簡直瘋狂!”
“他置白子的攻勢於不顧,要強行圍出大模樣,等白子打入進來治孤,引白子入空隙,和白子決一死戰!”
“今年的初段,簡直是……”
韓贏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話語來形容。
這一手棋即便是他都沒有看到,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正常來說,麵對白子的威逼,黑子這一手要麼纏鬥,要麼補棋。
棄子攻殺是常用的犀利手段,但是棄子去中腹,圍築極其容易被白子治孤擊碎的大模樣,卻堪稱石破天驚!
吳芷萱好久之後,才終於緩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強行壓抑住內心的震顫,連忙滑動鼠標,將這一手棋記錄了下來。
望著棋盤,祝易咬著牙,長考許久,才終於落下了棋子。
隨後韓贏也深呼吸幾口氣,思索片刻,再度落子。
最後,輪到了傅書楠。
傅書楠望著棋盤,目光之中,已有殺意。
“想要棄子構築模樣,不懼我的治孤……”
“如果退縮,直接簡明扳斷即可,但是如果應戰,就要打入進去治孤。”
“中腹的圍空手數最多,也最難構築……黑子大模樣被破壞,則黑子覆滅,白子治孤卻深陷其中,則白子覆滅!”
傅書楠從棋盒之中,夾出了棋子。
“以為我會退縮?”
“那你錯了,我要殺你個片甲不留!”
下一刻,棋子落下。
….
……
“黑子居然是衝,棄子之後毫無攻勢,用先手去構築大模樣,簡直駭人聽聞,很難說到底是不是好棋!”
江夏華擺動著棋子,滿臉凝重的說道:“祝易這裡補一手稍緩,但能理解,他是想將選擇權給傅書楠老師。”
“傅書楠老師完全沒有怯戰,直接將黑子送上門的邊空笑納,看來接下來,是真的準備打入進去治孤了。”
袁文義也伸出手,在棋盤之上擺動著棋子,說道:“這裡白子如果擋,黑子就夾,白子長,黑子……跳?”
“變化太複雜了,完全看不清。”
看著這個變化,江夏華搖了搖頭,說道:“簡直是在一片漆黑之中進行廝殺,雙方都看不清,黑子能圍成模樣黑子就能贏,圍不了黑子就輸。”
“完全看不到每一手的價值,每一手的價值要很多手之後才能顯現,雙方要靠判斷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