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燕注意到了徐子衿的狀態變化,微微一笑,說道:“放心,以你的天賦,絕對有追上的可能,我們女棋手,也不一定比男棋手差!”
徐子衿沒說什麼,搖了搖頭,然後再度看向棋盤,沉吟片刻,伸手擺動著棋盤上的棋子,說道:“剛才您說,這裡截斷右邊會更有利?”
“對,這裡是勝負手,你正是這一手沒應好,落入了下風。”
常燕也望向棋盤,點了點頭,伸手擺著棋子,說道:“這裡扳,白子尖,黑子的斷看似是必然的一手,但其實還可以鎮。”
“鎮?”
徐子衿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手鎮的妙意,眸子微亮,道:“原來如此,看似深入敵陣,實則逼迫對手形成轉換?”
“對。”
常燕看了徐子衿一眼,點了點頭,雖然早知道徐子衿悟性過人,但看到徐子衿這麼快就意識到了這一手棋的深意,還是有些心驚。
“如果對手逼的太緊,不是一定要和對方以廝殺見真章,完全可以形成轉換,自己死一片,對手死一片,這盤棋你這麼下,就簡明占優了。”
常燕望著棋盤,繼續道:“這一手,你之前看不到很正常,恐怕七段以下,沒人能看得到。”
“鎮的話,接下來的變化是……”
徐子衿伸出手,正想要擺出黑子鎮之後的變化之時,手機突然又微微一震,一條微信發了過來。
徐子衿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之中。
看到這一幕,常燕頓時啞然失笑,說道:“你先回消息吧。”
聽到這話,徐子衿才收回手,再度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看了一眼消息。
當看到這條消息之後,徐子衿一下子怔住。
“嗯?”
常燕敏銳的察覺到了徐子衿的表情變化,一雙丹鳳眼微微眯起,問道:“子衿,怎麼了?誰發的消息?”
“俞邵。”
徐子衿看了看手機,又望向棋盤,微微顰眉,開口說道:“他說,如果一百二十七手,去脫先大飛的話,或許對白子是極大的考驗。”
“一百二十七手?”
聽到這話,常燕有些詫異的看向棋盤。
剛才她和徐子衿討論的是第九十三手,而一百二十七手,是徐子衿實戰中,選擇強攻對手薄味,與對手搏命廝殺之後的變化。
對於俞邵沒看到第九十三手的轉換,常燕倒並不意外,這確實不是誰都能看到的一手。
不過……第一百二十七手?
而當看到棋盤之上,第一百二十七手那顆黑子的位置之後,常燕一下子愣住了。
“這裡脫先……大飛?”
常燕有點蒙,有些沒反應過來。
如果在這個局勢,選擇脫先去大飛的話,左下角的一大片黑子,有可能死光吧?
常燕仔細想了想,最終無比確定,如果這個局勢之下,脫先去大飛的話,左下角一大片黑子的死活必然會出現問題!
隻要白子接下來,對於左下角的黑子發起猛攻,那麼左下角的黑子便有淨死的可能!
所以,黑子棄子了?
不,如果是棄子,起碼也得有所補償才行,但這又有什麼補償?在這個局勢,黑子的棄子毫無利益可言,隻會徒增風險,簡直不可理喻!
難道是俞邵的死活基礎不太好?
徐子衿顯然也對此感到不解,望著棋盤,好看的眉頭越皺越緊,同樣陷入了沉思。
“等等!”
常燕望著棋盤,看著看著,沒過多久,一下子猛然的意識到了什麼。
“這是……”
常燕望著棋盤,美眸一點一點睜大了!
“找,找到了死子的借用!”
常燕的腦海裡,宛如有一張棋盤,不斷浮現出黑子脫先後種種的變化,各種複雜攻守,最終找到了黑子那一條堪稱匪夷所思的出路!
“仔細一想,這一片黑子,要麼不死……要麼即便死了,竟然也——”
“死而不僵!”
想到這裡,常燕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對麵的徐子衿。
此時,徐子衿依舊眉頭緊皺的望著棋盤,顯然還沒想清楚黑子脫先的用意。
“脫先之後的變化,會是這樣。”
常燕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立刻為徐子衿擺出了黑子脫先之後的變化。
看著棋子不斷落在棋盤之上,徐子衿眉頭不由越皺越緊,但看著看著,似乎終於察覺到了什麼,一時間怔在了原地。
“無論這片黑子死不死,局勢起碼都將變成為勢均力敵。”
許久後,徐子衿才望著棋盤,緩緩開口說道:“這片黑子,似棄非棄,似死非死。”
“嗯。”
常燕點了點頭,似乎非常平靜的說道:“很好的一手。”
但她心裡並不像表麵那般平靜,甚至可以說掀起了驚濤駭浪!
俞邵到底是沒看到九十三手鎮的轉換,還是不僅看到了那一手鎮,還看到了這一手大飛,覺得這一手才是逆轉局勢的關鍵?
她那一手鎮,能逼迫白子進行轉換,避免黑子陷入劣勢。
這一手脫先的大飛,足以讓陷入劣勢的黑子起死回生!
“但是,這種下法太過分了,甚至可以說誇張,絕不是正常棋手會有的思路!”
“簡直向死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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