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
或者說,他們在這裡拆棋研究這一盤棋,就是想搞清楚的問題!
吊在那個位置去侵消黑子的大模樣,這種侵消法簡直匪夷所思,壓完四線壓五線,壓了五線甚至還要壓六線,右邊一大片實地儘歸黑子。
而且送給黑子之後,白子似乎也無補償,也並沒有說在左上一片白子能成多少目,可以說黑子大獲其利,白子一無所得!
鄭勤默然片刻,望著棋盤,伸手指著棋盤一個點位,皺眉道:“如果白子虎的話,黑子會拆在這裡?”
“拆在這裡嗎?”
聽到鄭勤這話,一個少年從棋盒之中夾出棋子落下,竇一鳴等幾個棋手一邊議論,一邊開始擺出變化。
眾人擺了一會兒,負責報譜的青年快步走進了對局室。
他此時的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心驚之色,剛一走進複盤室,便開口道:“下一手,樂昊強下在了三列十五行,在左下碰過去了!”
“碰過去了?!”
聽到這話,眾人不禁一愣,立刻向棋盤投去了視線,頓時臉上也都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了一抹驚色!
“樂昊強沒有因為湊得大空就示弱,反而……進攻了!”
“這一手直接咬住了白子,要試白子應手,簡直見縫插針,接下來雙方的變化會尤為激烈!”
竇一鳴用扇子拍了拍手掌,咂巴咂巴嘴,表情顯得有些難受,但還是說道:“不愧是……樂昊強。”
聽到這話,有人點了點頭,一臉肅然道:“從這一手棋就能看出來,樂昊強這盤棋,取勝之心勢不可擋……”
“這一盤棋,他恐怕真是要殺出真火了!”
……
……
棋室內。
“碰過來了!”
看到樂昊強這一手剛勁無比的碰,吳芷萱看著俞邵,心裡不禁為俞邵擔心起來。
她也搞不清楚俞邵為什麼選擇吊去侵消,雖然她認為俞邵絕不會無的放矢,但此時黑子形成大空卻是不爭的事實!
更彆提黑子這一手碰堪稱剛勁有力,可能會對左下白子造成殺傷,即便無法殺傷,起碼也要死死壓製白子的發展,讓白子無法動彈!
“哢擦!”
下一刻,伴隨著棋子碰撞聲響起,俞邵終於再次將手伸進棋盒,從棋盒之中夾出白子,然後輕輕落下!
噠!
四列十五行,虎!
棋桌旁,蘇以明此時仍舊沒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還在靜靜看著這盤棋局。
“虎住了!”
看到俞邵這一手,樂昊強眸光微閃,思索片刻後,再次將手伸進棋盒,夾出棋子,飛速落子!
噠!
三列十四行,長!
然後俞邵再次夾出棋子,輕輕落下。
二列十六行,立下!
“好強!”
吳芷萱望著棋盤,忍不住握了握拳頭,臉色的憂慮之色已經愈發明顯。
“黑子,通過這兩手巧妙的交換,先手將邊空再次擴大了!”
看到俞邵這一手立下,樂昊強並未立刻行棋,而是望著棋盤,冷靜且克製的思索著盤麵。
“左翼的爭奪,已經告一段落。”
“左邊黑子形成如此巨空,毫無疑問,我的黑子,大獲其利!”
“但是——”
樂昊強眼神掃過棋盤之上,那一顆位於五列五行的白子。
“這並非全是以我的棋力殺出的戰果,而是白子以吊侵消之後引發的惡果!”
行棋至此,樂昊強也未能看到白子在這個盤麵有任何後手,就好像那一手吊就隻是將邊空送給黑子……僅此而已!
不過,樂昊強此時不僅沒有掉以輕心,反而眼神更多了幾分殺性!
他又忍不住想起國手戰上俞邵和鄭勤那一盤棋,無論此時盤麵如何,他也絕不認為能下出那一盤棋的俞邵,是這麼容易就被擊垮的對手!
“不能放鬆警惕!”
“要將白子置於死地,要廝殺直至收官!”
片刻後,樂昊強終於再次將手伸進棋盒!
下一刻,棋子落下!
噠!
十六列十行,拆!
看到這一手棋,負責報譜的青年立刻轉身離開棋室,匆匆趕到複盤室,然後開口道:“樂昊強脫先拆在了星位,搶占右邊的大場!”
複盤室裡,聽到青年這一句話,一眾棋手心中微驚,立刻從棋盒之中夾出黑子,落在了棋盤右線的星位。
“脫險拆了,沒想到……樂昊強下得出乎意料的冷靜,並未和白子在左翼繼續糾纏。”
有人望著棋盤,麵露驚容,道:“剛才還在邊角和白子糾纏,儘顯搏殺之態,現在又脫險放眼全盤了,想要在右翼形成模樣!”
“這就是樂昊強為什麼強的原因之一。”
有人點了點頭,表情有些沉重:“他行棋凶悍,但卻又極端的克製,從不被情緒左右,善於等待機會,能冷靜的判斷局勢!”
“他往往能忍常人不能忍,受常人不能受,因此……他才能成常人所不能成!”
“隻要他抓到機會,出手便會飛快,招招致命,以密不透風的攻勢,一舉擊潰敵手!”
“哪怕他此時殺意十足,但隻要判斷搶占大場優於局部糾纏,即便隻是優於一分,他……”
說話那人頓了頓,片刻後,才繼續說道:“也必然會毫不猶豫的脫先去搶占大場!”
聽到這話,竇一鳴表情有些不喜,但也並沒有反駁,因為這確實是事實。
“左翼黑子已經成了這麼大空,白子無論如何,也絕不可能容忍黑子在右翼還形成大模樣!”
人群之中,鄭勤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凝神看著棋盤,片刻後才終於沉聲道:“下一招,白子必然要打入進黑子陣勢侵消,殺傷黑子的模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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