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演播室內,大屏幕上,已經跳到了第四盤棋,這盤棋由車文宇執白、林德海執黑,此時盤麵已經複雜難解,殺的激烈無比!
但,隻是白子在殺!
黑子……在逃!
“我的天,車文宇六段的鬥力,實在是太驚人了!”
曾晨露緊緊盯著大屏幕,看到此時的盤麵,一臉震撼道:“黑子之前的虎,有誘敵深入之意,但是車文宇六段反倒將計就計,蠻力殺進了空隙!”
“麵對黑子的纏繞殺招,那時白子看似岌岌可危,實則車文宇六段已經算清了黑子會後繼無力——”
一旁,祝懷安輕輕頷首,望著麵前的大屏幕,眸光之中,也隱隱多了幾分凝重之色,補充道:“當黑子的攻擊開始後繼無力之時,車文宇六段便了發起了反撲!”
“對,如今左上方黑子棋形都快被白子殺裂開,現在隻能苦守!”
曾晨露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內心深處滿是難以置信,說道:“那時盤麵那麼複雜,他居然對自己的判斷和算度,自信到了這種程度?”
她曾經看過車文宇的棋譜,但那時的車文宇雖然也很強,但卻遠遠不能和如今相提並論,如今車文宇仿若脫胎換骨!
這時,棋盤之上,黑子再次落下。
看到這一手棋,祝懷安眉頭微皺,開口道:“林德海六段這盤棋,恐怕……很難有翻盤的機會了。”
聽到這話,曾晨露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大屏幕上的盤麵,白淨的臉蛋上頓時露出了一抹不解之色。
“祝懷安老師。”
曾晨露有些將信將疑的問道:“這一手棋,黑子沒下好嗎?”
“不,這一手棋補住了斷點,其實不差。”
祝懷安搖了搖頭,否認道。
“那……這個盤麵,黑子即便陷入了劣勢,但應該也有不少可拚搏的餘地吧?”曾晨露困惑道。
“但是,他已經氣勢全無。”
祝懷安望著大屏幕,做出了判斷,說道。
“氣勢?”
曾晨露有些錯愕。
“這一手棋,相比於補棋,不如嚴厲瞄準白子斷點,與白子繼續廝殺,一路猛攻,戰至終盤,不管怎樣,先殺出自己的氣勢來!”
祝懷安緊緊盯著大屏幕,開口說道:“但,黑子被對方的氣勢所懾,已不敢與白子爭鋒!”
“自去年下半年以來,一眾強手皆敗於車文宇之手!”
“在這一年來,如今車文宇的棋,再無半分遲疑和躊躇,出手飛快,又準又狠,所向無前,如今他卷土重來,已經殺出了年輕一代無敵的氣勢!”
聽到這話,曾晨露心中震了震。
要知道,一年前車文宇雖然也是年輕一代之中優秀的棋士,但卻遠遠稱不上拔群,那時輸了不少棋,一年時間,怎麼會脫胎換骨成這個樣子?
祝懷安似乎看出了曾晨露心中的想法,淡淡一笑,說道:“曾老師,圍棋,是生與死的藝術。”
圍棋是生與死的藝術?
曾晨露有些不解的望向祝懷安,不知道為什麼祝懷安突兀的說出這句話。
“這句話,不僅適用於棋局,也適用於棋手。”
祝懷安目光閃爍,開口道:“正因圍棋是生與死的藝術,所以輸棋絕不是終結,棋士恰恰隻有在死亡中才會涅槃!”
“如果輸不了棋,那麼是無法變強的,怕輸反而永遠不會贏!”
祝懷安似乎想起了什麼,望著大屏幕,目光悠遠,再次開口道:“每次迎來死亡,強者都注定會同時迎來涅槃,他會變得比下一次更強!”
“問題隻在於……”
祝懷安頓了頓,望著棋盤,眸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此時身上竟然彌漫起一股讓人覺得有些壓抑的氣勢——
“有哪些人會是強者!”
聞言,曾晨露不禁呆住了。
片刻後,二人身後大屏幕上,又切換到了下一盤棋。
曾晨露終於回過神來,定了定神,壓抑下心頭無數情緒,再次看向大屏幕。
“這一盤棋,顧川四段的形勢相當不錯,穩穩控盤……”
祝懷安也同樣看向大屏幕,剛才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鋒芒,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和曾晨露一起解說起棋局來。
又沒過多久,大屏幕又切到了第六盤棋局的畫麵。
“嘶——”
剛剛看了一眼此時的局勢,曾晨露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俏臉上滿是驚撼之意,吃驚道:“白子竟然在中央被秦朗六段攔腰截斷?”
上一次她看這一盤棋的時候,秦朗隻是略微占據上風而已,而此時,彭澤洋的白子已經有些支離破碎之兆了!
正好在這時,屏幕之上,黑子再次落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