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瀛吸吸鼻子,故作楚楚可憐道。
“當時天太黑了,那壞人從背後出手,弟子未能看清楚……”
院長再次拍案而起,咬牙切齒。
“難道竟是那翱州書院的龜孫子乾的!我就知道,這個龜孫子,一點都見不得我們雲州書院好!挖走了我們的金靈根不說,害得我們土靈根孩子抑鬱,前幾天還把我的後山炸得一塌糊塗,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薑瀛默默汗了一把,把後山炸得一塌糊塗的,好像是她啊……
她垂下眼,低聲道,“院長……其實後山……”
院長目光灼灼盯著薑瀛。
“是吧,你也看到了後山是翱州書院的人炸的對吧!說不定就是因為你是目擊證人,所以他們才蓄意報複你!這群下作玩意!”
薑瀛:……。
院長,是會邏輯自洽、自圓其說的。
事已至此,她難道還非要和院長杠嗎?
院長見薑瀛不說話,眼中盈盈淚光閃爍,似是委屈無限,連忙放緩了聲音安撫她。
“小薑瀛莫怕,有院長替你撐腰,但凡你找到是哪個龜孫子對你下毒手,院長必然打斷他兩條狗腿!”
院長說完,又拿出一瓶丹藥塞到薑瀛手中,囑咐道。
“一定要好好養傷!萬萬不可耽誤了接下來的升仙大會!”
薑瀛乖巧地點頭。
她雖然沒有看田九韶,但依然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想必他現在應該已經開始慌了吧?一定猜不透她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吧?
薑瀛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誅心!拿捏!
現在院長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接下來,她是否告發田枸兒,全看她的心情——她的心情好不好,自然取決於田九韶的態度好不好。
這便是薑瀛的計劃——比起讓書院公事公辦地解決這件事情,自己親自出手收拾這兩個小朋友,顯然更有趣一點。
方逸談環顧四周,眾人皆已經到齊,圍坐在桌旁。
他清清嗓子。
“今日叫諸位來,便是要宣布一件事情——再過半年就要舉辦升仙大會了,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們雲州書院本屆的佼佼者,屆時,將由你們代表雲州書院出戰!今日,便是我們的誓師大會!”
他振臂一呼。
“記住,你們的目標,是八強,是九韶宗!”
一個弟子一邊往嘴裡塞鳳梨酥,含糊不清問道。
“院長,為什麼非得是九韶宗啊?仙雲宗也是今年的‘上兩家’啊。”
院長輕嗤。
“仙雲宗?他們一天天就知道拿小宗門當演武場,不過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子而已!”
一弟子小聲道。
“可是我之前聽說,九韶宗都是排場怪。長老們出門都要帶十幾個弟子在身後,排成人字形……”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那些長老出門,何止是帶弟子在身後排成人字形,他們還要專門請儀仗隊環繞在身側,一路吹打,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是九韶宗長老呢……”
院長咳嗽數聲,打斷他們。
“咳、咳!不管怎樣,九韶宗可是有雲外天廚的!”
他一邊說,一邊眼裡開始往外冒出小星星。
“四宗門中,仙雲宗的仙饌閣、光華宗的仙味齋、覆海宗的玄食苑,哪個比得上雲外天廚?尤其是那‘水晶龍鳳糕’!簡直是人間一絕!”
“孩子們,仙途漫漫,卻不抵人間至味是清歡啊……”
院長輕撫唇邊一綹修剪得當的小胡子,一邊感歎,一邊望向坐在桌邊的那群孩子,有的在大快朵頤,有的則懵懵懂懂看著方逸談,似乎並不理解他的意思。
田九韶目光微垂,似在思索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