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懷柯也讚同他的說法,那人費儘心思一層層盤查,隻為找到藍寶石珠串最初的來源,很有可能就是衝著和親公主去的。
要麼是刺客不想放過漏網之魚,要麼是那個接頭人找來了?
無論如何,如今那人在暗,他們在明,往後還是要謹慎行事,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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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麼接著往下過。
近來申屠府偏院的柴房都堆滿了,那個叫紮裡的樵夫每旬按時送來劈好的椽柴,把譚懷柯的小灶屋供得紅紅火火。
這天紮裡照舊送柴上門,進門就道:“謔,恰瑪古羊湯!”他瘸著腿放下柴禾,從沛兒手裡領了銀錢,並不急著走,反倒賴在了灶屋門口。
譚懷柯早已習慣了他這做派,甚至很樂意他留下,說道:“紮裡叔的鼻子還是那麼靈,不如稍等一會兒,我給你盛碗羊湯嘗嘗。”
紮裡也不跟她客氣,撚著赤褐色的蜷曲胡須說:“好啊,我聞著你湯裡放的恰瑪古不錯,新鮮又清甜,你火候控著點,彆煮糟爛了。”
“好嘞。”譚懷柯答應著,把風門關小了點,又道,“我還想做個過油肉拌麵,紮裡叔給指點一二?”
“過油麵啊,這可有點難。”紮裡絮絮叨叨地說,“你牛肉醃好後要先過一遍油,再用蔥蒜、皮牙子和辣子煸香。再把過好油的肉和菜放在一起烹炒,這時候火候要足,讓肉裡的油浸出來,最後拌上煮透的拉條子,一定要拌勻拌開,讓油香、肉香和麵香三味合一。”(注:皮牙子,即洋蔥。)
“這樣啊,我先前自己做總覺得不夠香,還有點膩,這回照您的法子試試。”說著她一邊備菜,一邊讓沛兒給他盛了碗恰瑪古羊湯。
紮裡品著羊湯說:“再燉半炷香,就剛剛好了。”
譚懷柯在灶屋裡忙活,按照紮裡指點的步驟,把過好油的肉和菜倒進鍋裡烹炒,然而剛炒兩下,就聽紮裡嫌棄道:“你這樣不行,你這小細胳膊炒不出味道來!”
說著他放下湯碗,捋起袖子,從譚懷柯手裡接過炒鍋和菜鏟,欻欻幾下就把火頭炒了上來,整個灶屋裡都彌漫著濃鬱的香氣,惹得人食指大動。
不一會兒這兩道菜就都做好了,譚懷柯給沛兒使了個眼色,後者立時添上一副筷子。
譚懷柯道:“幸得紮裡叔指教,今天這頓午飯我請你了。”
紮裡沒有拒絕,隻砸吧砸吧嘴說:“我怎麼覺得你這丫頭是早有預謀呢?特地拉扯我吃這頓飯,老實說,你有什麼居心?”
譚懷柯笑道:“我的居心一會兒再說,我先問問叔,你覺得我做的西境菜如何?”
紮裡吸溜一大口羊湯,點評道:“勉強能入口吧。羊湯還行,烤饢做得不錯,但是上次的薩木薩就差點意思,過油麵就更不行了。”
薩木薩是一種烤包子,譚懷柯自己很愛吃,但總是做不好。
她坦然承認:“我擀麵皮不行,從前家裡做,都是阿翁擀的皮。”她又問,“那紮裡叔覺得響鈴街那邊的西境食肆菜色如何?”
紮裡冷哼一聲:“難吃得像坨屎。”
他說話直白粗俗,譚懷柯沛兒差點沒忍住笑。
譚懷柯道:“紮裡叔,實不相瞞,我想在響鈴街開間西境食肆,不知您願不願意來當我們店裡的大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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