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也讓在座的所有小馬不寒而栗。克莉絲後知後覺,陷入震驚中。“是啊,他們怎麼知道的?”她倒吸一口氣說。“我在報紙上發布求助信息時,根本沒寫她的名字。”
“要麼您女兒之前就跟他們接觸過,最起碼也得認識;要麼就是發信的那群小馬不簡單。”星閃扶了扶花哨的帽子,下結論道。“再加上這信上的硫磺味……嗯,無論是哪種可能,都說明我們得好好查查這個‘全知全能派’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一看這名就不是什麼正經組織。”迪斯廓撇嘴說,有點馬後炮的嫌疑。
於是他們再次分工,迪斯廓去查這串神秘的號碼,星閃繼續查閱資料,三色堇則留守屋內,時刻觀察芮根的情況。
……
城市的另一邊,東城區郊區,塞勒斯、露娜教授和萍卡美娜正在野外考察。她們此時都換上了輕便耐磨的工作裝,腰帶和馱包裡都是必須的工具和物資。
“根據已有信息來看,爆炸的礦坑正是這個3號礦坑。”露娜教授攤開一張地圖,冷靜解釋。“原先它主要出產鐵礦、鋅礦和少量黃金,無論怎樣都和爆炸沾不上邊。”
這張地圖是她們從那位老礦工要來的,上麵的信息還算準確。露娜繼續說“根據周圍建築受損和地貌破壞情況,可以推測出震波主要行進的方向——有明顯的轉向城區的趨勢。”
通常爆炸或地震造成的衝擊波,會沿地殼較平均地向四麵八方擴散;而這次爆炸不同,有比較明顯的擴散方向,說明要麼是定向爆破,要麼是地殼結構過於不同,以至到了足夠影響衝擊波擴散效率的地步。
“那您認為,有可能是什麼原因?”萍卡美娜焦急地問。
“說不好,我不知道有什麼化學元素以及化合物能有這麼大威力,但推測可能是高儲量的天然氣或原油。”
“天然氣?那豈不是大有可為?”萍卡美娜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我建議不要高興太早。”露娜讓萍卡美娜高興完,又及時潑了一盆冷水。“如果是天然氣引發的爆炸,那麼很可能巨量的天然氣在地下還在持續燃燒著,除非那次爆炸剛好創造出一個封閉環境,隔絕了所有氧氣。”
“那我們下去豈不是很危險?”塞勒斯麵露難色。
“隻是推論罷了,我們腳踩著的土地沒有升溫,本地氣象部門也沒有報道土地異常升溫的情況,說明地下還在燃燒的可能性不高;但另一方麵,如果掩埋的地方足夠深,那又是另一回事……”
萍卡美娜被這來來回回的推論搞煩了,撇嘴吹了一下搭在一邊的長直鬃毛,一臉無語的表情。“有沒有什麼是確定的?”
露娜點點頭表示肯定,隨後掏出放大鏡,在她們麵前的小徑來回觀察。“我看到一些很淺的足跡,再根據沿途灌木、樹枝和落葉的情況……嗯,除了我們,有小馬不止一次走過這條路。”
她們現在走的路是塞勒斯選的,她之前在此地養傷期間,就抽空勘探了一下地形,自然知道哪條路最合適。眼下這條野外小徑,是她想的最適合徒步過來的捷徑。
為了避免碰巧導致的理解偏差,三匹小馬沿著這不明顯的足跡一路前往,直到場景從茂密的森林一下豁然開朗,變成一座小山麵前的空地,一個黑黢黢的洞口位於山下,封了兩條黑黃警戒線。警戒線外是幾個一看就不好惹的警員。她們立刻躲在山腳空地和森林的交界處,找了一棵樹藏到後麵。
“足跡通往廢棄的礦洞?真奇怪。”塞勒斯小聲說。
“有沒有可能是我們的‘同行’?”萍卡美娜問。“想查清礦坑之謎的小馬不在少數。”
露娜搖頭回答“可能性很低。包括警察在內,但凡是有正經許可的小馬,都肯定會乘車走大道過來,而不是這種崎嶇蜿蜒的小路。”
“那要是他們沒有許可,就像我們一樣呢?”
“更不可能了,我看警員們把守得很嚴密,沒有許可走這種路,大概率會被抓進局子裡‘喝茶’。”
“我想起了梅花小姐和傑克的‘協議’。”萍卡美娜小聲說。“傑克局長說幫他個忙,他就願意回一個忙;會不會是和我們一樣的調查者,跟他達成了另一種交易,從而獲得了偷進去的資格?”
“這就有可能了。”塞勒斯點點頭。“看來這個傑克局長相當不簡單,竟然堂而皇之地濫用職權為自己牟利。這太羞恥了,一個合格的統治者絕不會這麼做,絕不!”她說著高舉右蹄,顯得義憤填膺。
“姐姐,你小點聲!”露娜教授跳起來捂住塞勒斯的嘴巴,屏息看過去,見遠處的警員沒有反應,才長舒一口氣。“剛剛差點就要投骰子——我是說,差點就要被發現了。”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萍卡美娜問。
深思片刻,塞勒斯率先開口“我們來個‘守株待兔’,既然這些足跡還未完全削除,我們完全可以找時間埋伏在附近。等他們再次經過,我們就能跟在後麵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好主意,但怎麼確保我們跟在後麵,而不被發現呢?”露娜問。
“我有一計。”萍卡美娜輕挑眉毛,笑道。“用煤灰將全身塗黑。這裡遠離城市,沒有光源就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那我們不也什麼都看不到了嗎?”
“用夜視儀!”萍卡美娜脫口而出。“雖然家族企業財政狀況堪憂,但我的必要活動經費還很充足,租三個夜視儀不是問題。”打定主意,她們便緩緩後退,直到徹底離開把守洞口的警員的警戒範圍。
……
出了東城區,就是灰城的其他地方了,和東城區一樣,到處都是衰敗和冷清的景象,許多看上去裝修精致的房子都空無一馬。街頭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安靜,因為時不時就能聽到遠處或近處的警笛聲。
梅花小姐、穗哥和蘋果嘉麗站在街邊,商討著對策。“再告訴我一遍,”蘋果嘉麗開口問,“我們要找的這個‘勞拉’,是什麼來頭?”
“我隻能告訴你這隻是簡單的尋馬委托,不涉及什麼違法犯罪。”梅花小姐坦然說。“至於更多的信息,那就是我客戶的**了,很抱歉,我不能說出來。”
“能理解。”沒等蘋果嘉麗回話,穗哥立刻回道。“我們的重中之重應該是礦坑,找到這個勞拉就好,彆的不需要管太多。”
“但我還是很疑惑,找一匹小馬而已,為什麼神通廣大的警察局長都辦不到?”蘋果嘉麗百思不得其解。“即使他不想泄露自己的秘密,也不至於拖這麼久才委托你吧?”
“哎喲,親愛的,能不要在意這種東西嗎?”梅花小姐打斷道。“原因其實很簡單,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
“你說是就是吧。”蘋果嘉麗翻了個白眼,收起記事本。“所以我們要怎麼開始找這位……‘勞拉’?”
這是問到梅花小姐的專業領域上了,她自信地攏攏波浪鬃毛,說“我們生活在一個遍地都是聯係的社會,即使是遠離城市的隱居者,也不得不和其他小馬交集——有交集就會有痕跡,而痕跡意味著線索。我們從最不能斷絕聯係的地方切入,就能找到突破口。”
“最不能斷絕聯係的地方,我想想……”蘋果嘉麗用蹄子襯下巴思考了一會兒,靈光一閃。“我知道了,不外乎吃、穿、住、行。”
“答對了。”梅花小姐一揮蹄子說。“一張簡單的外賣訂單、一張隨意丟棄的衣服銘牌、一串電話號碼……所有的一切最終都能聯係起來。隻要知道她住在哪,什麼都不是問題了。”
“可是就算我們知道從哪搞線索,也缺乏弄到線索的合法途徑。”蘋果嘉麗麵露憂色。“比如我們猜測她很喜歡某家餐廳的外賣,但我們也沒法用某個理由,說服店家告訴我們那些信息。”
“對你這位記者來說,可能比較困難。”梅花小姐自信地說。“但對我這位久經沙場的超級偵探來說,隻是一係列初級操作罷了。”
“不要忘記你的背景設定。”蘋果嘉麗小聲提醒道。“你不是黑桃,是梅花——初出茅廬的菜鳥偵探,記得嗎?”
“噢對,咳咳……”梅花小姐清了清嗓子,調整好情緒再次開口。“重來一次,嗯……這對我們來說都是不小的挑戰,但我相信,這是邁向偉大偵探的必由之路。”
“不要忘了我。”穗哥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蝴蝶領結,接著揉搓自己的胡子說。“我可是穗哥——‘上流龍士’,和店家打交道這種事,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