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合夥做買賣的事後分成,牽扯到的利益龐大。
連著輸兩把,賠出去不知道多少錢,也難怪豪哥急眼。
“我想著阿彪跟你這麼多年,打拳本事不差,讓他上場前再打一針九龍興奮劑,應該沒事……算了,輸了三場,丟掉百分之十五的分成,我也不想再提。
阿彪是你兄弟,他這麼沒了,你心裡不好受。待會兒去公司財務那裡支筆錢,把喪事好好辦了。”
秦禮豪背著身,手裡夾著粗長雪茄:
“你放心,老鄭這筆賬,我遲早討回來!他落我麵子,下次我就踩他臉!”
程澤麵無表情問道:
“豪哥,阿彪他沒有親人,義拳社就是他的家,那個養老院能不能留下?”
秦禮豪皺眉:
“公司也很困難,阿澤。我一口氣接了舊城區改造的項目,又跟舟城那邊合夥,還聯係壁壘城那邊買地,開墾藥田,資金鏈嚴重緊張。
你重義氣是好事,可我不能養閒人吃乾飯。我爸從小就教我,不乾活就沒飯吃!”
程澤還想說些什麼,大班台的座機再次作響,秦禮豪轉身拿起話筒。
聽了片刻,眉毛擰得更緊:
“知道了。”
他簡單說完掛掉電話,滿臉不爽看向程澤:
“阿澤,你手底下的小兄弟很不懂事,把阿基的人打了。念在阿彪的份上,這次算了。
我知道你跟著老爸好些年,可古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老爸話事你就勤勤懇懇,我做主你便推三阻四。
讓你買地,你一星期才收多少?趕不上阿基三天的進度!阿澤,我不希望彆人說我不念舊情,你要好自為之。”
程澤低下頭:
“以後我守碼頭,舊廠街那塊兒交給基哥。”
秦禮豪頷首,表示滿意:
“嗯,你這麼掛念義拳社的老兄弟,就讓他們跟著你搬搬貨,混口飯吃。舊廠街以後開發好了,我讓阿基分你幾個場子。”
程澤把腰壓彎,鞠躬道:
“多謝豪哥。”
“待會兒我擺一桌,你和阿基喝一杯,算是化乾戈為玉帛了。”
秦禮豪把雪茄放在架子上,任由它自然熄滅:
“都是替公司做事,為公司出力,不要鬨得太僵。”
程澤點頭,在豪哥的示意下坐於右側的沙發上。
他兩隻手放在膝蓋上,眼睛注視著大班台的銀河擺鐘。
……
……
下午,四點過一分。
“傑少。這麼巧!”
黑焰大酒店的噴泉廣場前,看到那輛大紅經典款天馳跑車的羅基,趕忙小跑過去,仿佛機靈的迎賓,幫忙拉開車門。
“基哥,是你啊。”
穿著時尚的墨鏡青年走下跑車:
“過來找三哥彙報工作麼?”
羅基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語氣卻充滿無奈:
“嗐,彆提了,我手下小弟讓阿澤的人打了,傷得很重,好幾個被抬進醫院急救。”
青年摘下墨鏡:
“北關街的程澤?三哥也不幫你撐撐腰,總叫他騎在你頭上。論辦事的能力,還有對公司的忠心,十個程澤也趕不上基哥你。”
羅基歎氣之餘,不禁夾雜一絲委屈:
“阿澤他是公司的老員工嘛,資曆比我深厚。”
青年露出輕蔑神色,拍了拍羅基肩膀:
“基哥你放心,等下我和三哥講。他早就看不慣公司那些擺譜的老資曆了,占著茅坑不拉屎。
三哥前幾天還在罵人,說是程澤做事不積極,買地收房拖拖拉拉……對了,基哥,你上回跟我說,當陽東郊那邊的女校好多靚妹,是不是真的?”
羅基眼睛亮了一下,湊過去問道:
“傑少感興趣?”
青年舔著嘴皮,原本還算帥氣的臉龐顯得油膩許多:
“之前被林雲卿瘋女人差點打斷腿,躺床上快半個月,憋得厲害。三哥又愛管著我,不讓我在都市圈亂玩。基哥,你有沒有路子?”
羅基深知,比起暴躁又陰鷙的老板秦禮豪,打小糖罐子泡大的秦智傑更容易打交道。
他笑道:
“我最近負責舊廠街的拆遷。傑少想玩的話,隨時可以安排,保證都是沒摘過芽的新茶嫩茶。”
秦智傑聽得心裡發燙,像是有股火往上躥,恨不得現在就拉著羅基細聊。
“基哥,咱們一起上去……”
“先生,這裡不許停車,麻煩挪下!”
穿著門童服裝,帽簷壓得很低的人影靠近。
“你瞎眼了?這是豪哥的弟弟!黑焰大酒店姓誰都不知道嗎?”
羅基怒斥。
“秦禮豪的弟弟?秦智傑?”
門童略感詫異。
“你抬起頭,我好像沒見過你!”
羅基心頭一突,酒店門童居然敢直呼豪哥的名字?
他正感覺不對勁,那道人影猛然撲來,強勁電流瞬間貫穿身體。
“你們乾什……”
秦智傑反應慢了半拍,讓從後麵小跑而來的迎賓抬手打暈。
一輛替酒店送貨的麵包車恰好停住,遮擋大部分視線。
兩人失去意識,就這樣被丟進後座。
……
……
下午,五點半。
秦禮豪等得不耐煩,叫手下小弟打羅基的電話,始終無法接通。
“阿基搞什麼鬼!”
他火氣蹭蹭往上冒。
五點四十分。
座機響起。
良久的沉默。
聽完對麵那頭提出的要求,秦禮豪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世上沒有後悔藥,朋友。招惹秦家,不是明智的選擇。你要缺錢花,我秦禮豪最喜歡交朋友,尤其是用錢交朋友,要多少給多少。”
長嘟的一聲,電話被掛斷掉。
秦禮豪手掌捏緊,話筒喀嚓碎裂。
他忽地看向坐在沙發的程澤,目光凶狠又犀利:
“阿澤!”
“發生什麼了,豪哥?”
程澤眼中裝滿疑惑。
“沒事。阿基和阿傑出事了,你待在這裡,哪都不要去。”
秦禮豪讓站起的程澤坐下,他陰沉著臉,大步邁出套房。
“下雨了。”
程澤靠回沙發裡,這一次他的目光穿透落地窗。
陰沉沉的濃雲被閃電撕開。
瓢潑大雨終於砸向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