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點。”
秦時回答。
“我記得舊武派都是純自然,不接受義體移植,或者器官改造,連心勢意象都采取更古老、更傳統的路子。”
陳紜繼續說道。
“沒錯。走舊武路,確實是傾向於保守,心勢意象選擇上,避開槍炮機械那些玩意兒。”
秦時倒也沒藏著掖著。
“很好!小秦弟弟!如果你能夠接近目標的話,試著出手一次。”
陳紜語氣認真分析著情況:
“目標的生命力並不高,電子惡魔附體,給他帶來的是‘鏽化’跟‘機械操縱’。麻煩的點在於,一切電子設備以及高科技武器難以奏效,即便是槍炮師的遠程狙殺,也很難保證子彈不會被感染。
如果失敗的話,都市圈可能啟動紅色預警,那是大範圍毀滅打擊的代稱。所以,咱們還是要想想辦法。”
秦時表情變得凝重,他琢磨著自個兒到底有沒有解決這樁事的能力。
目光落在剛剛解鎖不久的新成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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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心智:認知決定觀察世界的方法,決定看見事物的層次,正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作為幼年生命,你需要成長。】
【特性:你將被非有機體視為同類,並且具備正常溝通能力。】
【進階路線:與機魂保持聯絡,建立好感度超過六十分以上的朋友關係,堅持三十天,可升級並解鎖相應技能。】
“如果紜姐你可以幫我牽扯下注意力的話,我想應該能夠接近澤哥。”
秦時同樣投以期待的眼神,作為刺客,他需要一個拉仇恨的坦克。
“行!”
陳紜咬牙答應。
那輛黑騎衛士風馳電掣,撕開茫茫夜色,奔向廠區方向。
……
……
都市圈,巡察總部的臨時指揮室內。
滿頭白發梳得一絲不苟的陳若複身姿筆挺,平靜地下達決策。
突發**件固然棘手,卻也沒嚴重到天塌下來的地步。
通過各方信息的彙總,他大概了解清楚局勢。
“秦禮豪將違禁品放在九鬆港口的集裝箱裡,然後他和程澤起了衝突,程澤綁架秦智傑、羅基兩人,作為肉票,勒索礦素、負荷液、高能電池等軍需物資。
程澤可能是從綁架對象口中撬出信息,來到九鬆港口,帶走了那樣違禁品,順便放了一把火。
整個過程中,他也許是受傷,也許是被蠱惑,遭到電子惡魔的附體,成為攜帶病毒的**源頭。”
陳若複望向從舊廠街就“請”來喝茶的老沈,以及另一個同夥,語氣平靜:
“沈兆,機械係分支,槍炮師職業,靖州人,非東夏公民。十七年前降落衡州,因為對外封鎖滯留舊廠街,程澤幫你躲過兩次人口清查,讓你在養老院服務。”
“許恙,靈能係分支,引航員職業,崖州人,同樣非東夏公民,你和沈兆都是有點本事的行商浪人。今夜這場風波,你倆要能出一份力,巡察部門會考慮給予特赦權。”
戴著眼鏡,學究模樣的老沈笑道:
“陳部長,我以前跑船就聽過您的大名,衡州閻羅,鐵麵無私。我和老許這種孤魂野鬼,你眼裡容得下?”
陳若複表情平淡,看不出任何焦急:
“犯罪分子也能將功贖罪的,更何況,行商浪人隻不過是遊走在灰色地帶,情節談不上很嚴重。”
他招了招手,讓巡察人員抬出裝大提琴的黑色盒子:
“你的‘暴風剃刀’,三星級源能槍械。太久沒保養,裝備部的夥計幫忙調試了一下,已經校正過彈道,加了些小配件,諸如十五倍鏡,垂直握把之類,不知道是否符合你的使用習慣。”
老沈無奈歎氣:
“陳部長,我和阿澤有交情,怎麼可能開得了槍。
巡察部神通廣大,能夠把我和老許這兩隻陰溝裡的老鼠揪出來,我們心服口服。
但出賣朋友這種事,即便是在沒啥職業道德的行商浪人這一行裡,也很受唾棄的。”
陳若複並沒有流露出不耐煩,或者輕蔑,他反而讚同道:
“你能守得住底線,不被利益打動,值得欽佩。押送他們進水牢,黑戶非法逗留東夏行政區,夥同他人傳播電子惡魔病毒,不就地槍決你,是基於東夏的人道主義考量,兩位。”
這位巡察部門一哥擺擺手,荷槍實彈的巡察人員就要將人帶下去。
“誒!我們不應該是被遣送原戶籍地,再拘留嗎?”
老沈愣了,衡州這尊陳閻王,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衡州又沒有解開封鎖,自然是特事特辦。再者,你們的性質較為惡劣,不需要走程序,直接判處無期徒刑。”
陳若複不鹹不淡,沒有官威,也沒有煞氣,卻將兩個混不吝的行商浪人拿捏於掌心。
“唉,我勸過阿澤的,彆碰那個東西,他非不聽。”
老沈語氣沉重,抓向那支擦拭乾淨的老夥計。
唰!
臨時指揮室內,槍口齊齊對準老沈,密密麻麻的紅點打在身上。
讓一個職業為槍炮師的犯人,觸碰任何槍械,都要冒極大風險。
“沒關係。我相信沈先生拎得清輕重。我能逮住你們一次,就能逮住第二次。
但最好不要讓我有第二次,否則,我態度不會像現在這麼好。”
陳若複製止巡察人員抬起槍口的動作,舉手投足表現出強大自信。
“好好跟你的槍‘溝通’。三枚淨化彈,五千米的距離,看你發揮了。”
被帶走之前,始終沉默的許恙開口問道:
“你怎麼抓到我們的?過去十年裡,巡察部門也有嘗試清理我們這樣的黑戶,但從沒成功過。”
陳若複忽地笑道:
“巡察部門有大數據模型。儘量你有身份偽裝,可一個沒結婚、沒買房、也沒有泰安都市圈定居權的三無人士,連續當了本地區四個月的外賣單王。像你這麼努力的騎手不多,引起關注很正常。
至於老沈,他和程澤走得太近,隻要鎖定程澤,針對他的社會關係展開排查,就能順藤摸瓜。”
老許十分無語,他努力工作交房租、吃豬腳飯,也能被盯上。
什麼破數據模型!
兩個沾點黴運的行腳浪人前腳離開,秘書後腳就接到秦家的電話,將其遞到陳若複麵前。
“秦村長不必解釋,巡察部門判定此次事件屬於黑天鵝,各種因素湊到一起的小概率意外。我會儘力保證令弟的人身安全……”
掛掉秦仁英的電話,陳若複麵無表情對秘書道:
“紅色預警方案內,不必理會秦禮豪、秦智傑,以保證當陽東郊本地居民的安全為第一要務。”
他站在巨幅展開的立體地圖前,一道正在從橙黃逐漸變紅的信號,不停地覆蓋舊廠街。
“不知道小紜那邊怎麼樣了。”
……
……
“他為什麼要來402軍工廠?”
陳紜將車停在廠區外邊,免得白白折損一輛價值不菲的黑騎衛士。
“按照林老師的說法,當陽東郊電子封鎖等級額外高,就是因為402軍工廠發生大爆炸,催生出一頭比澤哥更強大的電子惡魔。可能……他倆能合體吧?”
秦時完全不負責任的胡亂猜測,他看見大量家電蹦蹦跳跳,宛若鋼鐵洪流,填滿廠區的各個角落。
等等,那台老舊電視機好眼熟啊?右上角還有老幺秦瀾小時候最喜歡的星星貼紙!
“我家的電視!靠,澤哥,彆怪兄弟待會兒下手狠了!我家攏共就這一台電視機,是你先不地道的!”
秦時睜大眼睛,拳頭捏緊了。
他那個棚屋,可以說是家徒四壁。
現在平白損失一台電視機,無疑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瞬間雪上加霜!
“先彆管電視了,我該怎麼幫你吸引注意力?你這個澤哥好色麼?我當眾放一段勁歌,跳一段熱舞,能不能有效?”
陳紜腦袋裡冒著點子,聽得秦時嘴角抽搐。
“紜姐,你開著遠光狠狠地照他,把仇恨牢牢吸引住。剩下的,就看我了!”
他自忖依靠【電子心智】的成就效果,等於刺客開隱身潛行,混進廠區應該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