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啊。”
林雲卿掛斷電話，左右掃視，挑高七八米的開闊大堂人頭攢動，都是社會名流的穿著打扮。
大家似乎同處一個圈層，各自認識，很快就三五成群劃分團體，彼此聊上了。
最引人注目的，乃是一位被眾星捧月，圍在中間的成年男子。
其人年紀約莫二十七八，生得國字臉，舉手投足很沉穩，像是久居上位，有股生人勿近的深重威勢。
秦時瞥了兩眼，好奇問道：
“他跟老陳長得挺像，是不是沾親帶故？”
林雲卿點點頭，湊近告知：
“陳叔叔的大兒子，小紜他哥，陳舟。
以前在中心城開公司，做生意，最近才回來。
我聽小紜講，他和陳叔叔的父子關係比較冷淡。”
老爸當官，兒子從商，真是經典組合。
秦時暗暗腹誹。
東夏民國的行政星球較為獨立自主，宛若另類藩鎮。
行政總督基本等同封疆大吏，各個位置的顯要官員手握重權。
儘管有三司互相掣肘，彼此製衡，但大多遵照規矩辦事，極少撕破臉皮。
像老陳這種級彆，擱在泰安算是土皇帝。
說是隻手遮天可能有點過，但呼風喚雨絕不在話下。
“陳叔叔本來想安排舟哥進戰團曆練，可舟哥不樂意，更喜歡待在中心城，跟幾個朋友合夥開公司，前兩年還加盟東林商會，因為這事兒，他跟陳叔叔大吵一架，沒怎麼來往。”
身為陳紜的閨蜜，林雲卿對陳家的事情了解頗深，歎氣道：
“小紜夾在哥哥和老爸中間做和事佬也為難，經常跟我抱怨。”
秦時聳聳肩，誰家沒有本難念的經呢。
“這生日宴會排場如此大，該不會是老陳兒子弄的吧？老陳的性格，沒那麼張揚才對。”
林雲卿跟秦時坐在一角，小聲蛐蛐：
“舟哥他公司接了兩個大項目，但做得不太順利，跟合夥人也鬨掰了。這一次回泰安，估計是想東山再起。”
聽著像是回來坑爹的。
秦時嘴角扯動。
難怪都說，虛假的啃老，不去上班家裡蹲，躺平打遊戲；
真實的啃老，考研創業開公司，破產被清算。
從林雲卿的描述來看，老陳這兒子明顯屬於不樂意當二代，非得闖出自己一片天的那種類型。
“都市圈的富哥富姐真是多。”
秦時打量大堂裡來來往往的眾人，好些年輕麵孔，估摸都是跟著父母前來開眼界，見世麵。
“你往後也是千萬富哥了，小秦助教。
倘若得到衡州武協的認可，育學基金名額通過，能拉到八千萬讚助！
加上那個暫時不清楚投入多少的武道新星計劃……哼哼，上億的新貴！”
林雲卿嘿嘿一笑，神色傲然：
“你見過哪個學生像你這般，不借助家裡幫忙，成為億萬新貴！獨一份了！”
她恨不得叉會兒腰，舉著大喇叭滿世界宣告，自己看中的理財項目超級厲害！
“八字還沒一撇呢，衡州武協的前輩，人家遇到的天才多如牛毛，未必瞧得上我。”
秦時嘴上這麼說，心底卻在想該如何表現，待會兒狠狠震驚武協來人，勇奪八千萬讚助。
隻要工資到位，他可以讓超級小賀上線代練。
賀嵐禪這位公認的妖孽，天資排進東夏民國九個千年的前十行列不成問題。
沒道理折服不了衡州武協的舊武老登！
“誒，大哥下來了。”
林雲卿忽地起身，朝著走出電梯的林霄漢招招手。
林霄漢大步走來，笑著說道。
“陳叔讓人將金輝的電梯封了，隻能上到六十層的宴會廳，看來他不太喜歡熱鬨。”
他扭頭看向秦時，人靠衣裝這話確實沒錯。
煥然一新的小秦同學，乍一看還挺像哪位大家族的少爺。
“小秦，好久不見。我聽雲卿講，你在啟光衡大的虛擬對戰室很出風頭，挫敗好些武道係學生。”
林霄漢作為庶務處主任，並不直接負責教學，跟院係裡的老師學生關係一般。
所以還未收到啟光衡大武道係的低年級學員，讓秦時打得潰不成軍的消息。
秦時靦腆笑道：
“有來有往而已，談不上挫敗。林老師用詞比較誇大。”
林霄漢仔細感受，比起上次見麵，秦時的生命氣息愈發濃厚，隱隱有種蒼鬆挺立的英武風姿。
“舊廠街前陣子的風波，據說也由你平息，給陳叔的女兒送了一份大功勞。年少有為啊，小秦！
你們新一中過陣子開學，準備安排精英班的學生，過來衡大交流。要不，我跟帶隊的老師說一下，讓你也參加。”
秦時瞅了眼露出可憐兮兮樣子的林雲卿，立刻明白狗女人沒跟林霄漢交底。
以他對林雲卿的了解，絕對是存心故意隱瞞。
打算搞定衡州武協，再裝一波大的。
“多謝林主任的好意。這種活動通常隻給精英班，我一個宏誌班跑過去，未免不合適。再者，我準備沉澱一陣，安心衝擊定段大考。”
看在平日沒少蹭網蹭吃的份上，秦時替狗女人圓過去。
“像你這麼沉穩的少年人，真不多見。”
林霄漢聞言，眼中反而浮現欣賞之色。
“祝你考試順利。如果有報考方麵的疑難，可以找我。”
他說完看向林雲卿：
“難得你最近不鬨騰了，趕緊跟我上去，跟陳叔問個好。”
林雲卿故作乖巧，掏出終端悄悄打字。
【軟軟兔：小秦助教，你先去六十層的宴會廳等我。】
秦時頷首，踏進另外一座電梯，霍秘書那邊，應該會安排專人接待。
果不其然，沒多久他就收到一條信息。
【夏天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已通過】
秦時輕觸終端。
成材項目配備的通訊工具，比他以前的翻蓋手機好用。
主要是瀏覽信息，網絡深度，似乎更高。
【夏天：您好，秦同學。我是總務處的小夏。】
【夏天：霍秘書讓我負責您的接待工作。】
【夏天：請問您到金輝大廈了嗎？】
【秦時：我在六十層的宴會廳。】
盤著頭發，打扮正式的夏可兒一愣。
“誒，提前過來了！”
她著急慌忙就要按電梯下樓，卻被一個燕尾服老者攔住。
“請問你是總務處的接待人員嗎？”
……
……
秦時步入宴會廳，這裡相對安靜，沒有底下大堂那樣嘈雜。
舒緩音樂輕輕流淌，營造出輕鬆氛圍。
他目光掃過豐盛多樣的自助餐，搖搖頭：
“熱量低，富含營養成分少，一整桌炫乾淨，也趕不上一盒高能食品罐頭。”
自從踏上舊武道路，秦時的思維已經轉變。
食物的好壞，取決於熱量、營養以及飽腹感。
至於味道？
那不重要。
畢竟他連水煮雞胸肉都能大快朵頤。
“龍蝦，海參……這幫狗大戶真有錢。”
本著來都來了的原則，秦時拿起盤子刀叉向戰場走去。
結果半路就被攔住。
“請問是秦時秦同學嗎？”
燕尾服老者出現在麵前，禮貌詢問。
“沒錯，是我。”
秦時默默警惕。
這種場合竄出陌生麵孔。
難道是衡州武協來人？
“秦同學，你的接待工作由我負責。”
燕尾服老者笑容和藹，好似舊廠街的隔壁大爺。
“呃……”
秦時打開終端，瞅了眼賣萌貓咪的二次元頭像：
“您是，小夏？”
燕尾服老者麵不改色：
“你可以這樣稱呼我。”
大爺您還挺新潮。
秦時開啟【超感官知覺】，並未發現對方隱藏著惡意：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他也很好奇，衡州武協打算怎麼評估自己的天賦？
上去摸石頭看發光亮度嗎？
“先簡單的聊聊吧。”
燕尾服老者笑眯眯道：
“秦同學今年高三，還未滿十八歲吧。”
秦時頷首：
“今年十六，過完生日就十七了。”
燕尾服老者誇獎道：
“正是開發生命力的黃金年齡。冒昧問一下，你近期進行過生命力測試嗎？成績如何呢？”
秦時坦誠直說：
“大概在三十點左右。”
燕尾服老者再次讚賞：
“很厲害，已經具備報考一流學府的潛質，萬眾挑一的尖子生。秦同學，你心目中想要上的大學是？”
“當前來說，應該是啟光衡大。”
秦時答道。
甲開科大的招牌是機械係，武道係遠不如啟光衡大。
“很好。”
燕尾服老者越來越滿意。
他最後問道：
“聽說你走的是舊武路，還是如今逐漸失傳的肉身破限。如果可以回答的話，能否說一下大概破了幾限？”
秦時尋思這也沒啥好隱瞞的，不用等到開學日的定段考試，後麵申請育學基金，這些都要寫進個人資料如實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