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的夜間,陰雲密布,遮蔽了天上的皓月,整片原野都是漆黑一片,唯有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在這片空曠寂靜的曠野上回蕩,久久不散。
孫堅身披甲胄,策馬疾馳於騎軍最前端。
他身後赤色的披風,已然更換為玄墨色,就連心愛的汗血寶馬身上也塗抹了幾層黢黑的汙泥。
他素愛赤色,然而赤色即便在夜間也太過醒目,他斷不會因個人喜好而影響夜間行軍的隱秘性。
在孫堅身後,八百屯騎校尉部如黑色利箭緊緊相隨,中間是那四千三河騎士,雖稍顯青澀,卻也氣勢如虹。曹仁和夏侯淵所率的羽林左右騎,沉穩地在末尾壓陣,整個隊伍在黑暗中有序前行。
北軍和羽林騎早在雒陽之時就在太子的要求下增加了夜間馳騁作為訓練科目,三河騎士雖在孫堅的調教下接觸過夜間行軍,但為防止意外,由八百屯騎領頭最為適宜,羽林左右騎則負責防止少數三河騎士意外掉隊。
一路上,身為此番主將的孫堅緊繃著神經,時刻關注著隊伍的行進情況,但耳中聽到的除了戰馬踏過地麵的隆隆聲,便隻有急促的呼吸聲和偶爾的兵器碰撞聲。
那四千三河騎士在孫堅這些時日的悉心操練下,也逐漸有了精銳之師的雛形,這也不免讓孫堅心中多了幾分信心。
眨眼間一個半時辰過去,孫堅所率的騎卒也漸漸減緩了速度。
長社城的輪廓已隱隱可見,城外的黃巾大營中,篝火連綿如星河。
孫堅看了一眼身後的騎卒,他在半途中已經休整過一次,馬兒也多喂了些草料,此刻無論是騎卒還是他們胯下的戰馬狀態也都還算不錯。
“呼!”
孫堅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看著眼前的黃巾大營,心頭的緊張感還是被那股磅礴的戰意和骨子裡的血氣之勇所壓製了下去。
沒有人不怕死,但也沒有男兒能拒絕一個千騎踏營的機會。
一腔熱血順著血管流經身體中的每一處,讓原本因為仲秋夜裡的寒風而有些發涼的身軀感到愈發火熱。
馬鞭抽打在馬臀之上,孫堅一馬當先衝向了最近的一座黃巾軍大營,身後的騎卒們也默然揮動馬鞭,戰馬四蹄奔馳,踏碎了道路上那不起眼的石子。
黃巾大營中,何曼驀然從夢中驚醒,一腳將懷中摟著的婦人扔下榻,隨手抄起了枕頭下的環首刀,驚疑地看向四周。
良久,看著在榻下抽泣的婦人和時不時發出些脆響的篝火堆,何曼揉了揉腦袋坐在榻上。
不知為何,他這心中總有些不安,方才在夢中還夢見了漫山遍野的騎兵,還夢見自己被一員漢將砍下了腦袋。
嗬,開什麼玩笑,他可是何曼,人號“截天夜叉”,他手中殺死的漢軍將校也不少,怎麼會做這樣一個夢?
也許是黃邵那一番吹捧漢軍的言辭才讓他夜有所夢,真是掃興。
不過既然醒了,那不如繼續快活快活。
何曼瞪了一眼還在地上啜泣的婦人,惡狠狠道:“還不給老子滾上來,磨磨唧唧的沒點眼力見。”
不得不說,這些搶來的娘們的確細皮嫩肉的,美極了,全然不似農家姑娘的手,儘是做農活時磨出的老繭。
就在何曼一把將婦人摁在身下準備活動活動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入了他的耳中,蹄聲陣陣猶如雷鳴,由遠及近逐漸清晰,頓時讓何曼有些迷茫。
黃巾大營內,何曼從夢中驚醒,他一腳踢開懷中的婦人,抄起環首刀,滿臉驚疑地環顧四周。起初,他以為隻是一場噩夢,可那當他走出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