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鏡輕撫衣袍,語調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傲岸:
“吾乃弘文館之主,兼翰林院大學士,更蒙東宮之恩,列為文士之列,杜鏡,字子深。”
他每吐露一個身份,語氣便加重一分。
言畢!
杜鏡挺直腰板,望向馬上將領,言道:“將軍,可否容我麵見少保大人?我有幾句肺腑之言,欲與少保共商,或可成為化解當前局勢的金玉良言。”
“可不能做出君臣有阻之時,自古以來臣子多為天子分憂,可彆留了青史罵名。”
“倘若少保大人有所疏忽,將軍您恐怕也難辭其咎。”
年輕將領聞言,顯然被杜鏡一連串的頭銜搞得蒙圈了。
他是陸家軍一員偏將,手握數千精銳隻管打仗。
對於朝中複雜的官製與文人士大夫的世界卻知之甚少,尤其是“弘文館”、“大學士”這樣的詞彙陌生。
隻是後麵一句,他卻是聽懂了。
年輕將領臉色微沉,一抽馬鞭,空氣之中響起音爆之聲,語氣冷漠道:
“少保做事,也需要你一個老匹夫來指教。”
“你算什麼東西!”
此話一出!
杜鏡聽後一愣。
後麵的弘文館儒生無不義憤填膺。
彆說終南山的少保,就算是朝中的忠臣都是對他們禮讓有加,還是弘文館館主,這不是打他們臉嗎?
“區區一個領千人的小將,也敢如此囂張!”有人冷笑出聲,言語中充滿了不屑。
有人冷笑道:“不知道將軍是怎麼職位,我兼禦史台禦史,隻需要一紙奏折,將軍頭上的帽子,恐怕就掉了。”
“在下不才,也兼都察院禦使一職,有彈劾百官之權,目無尊法者,皆在其列!”
又有人高聲說道。
眾人之語,此起彼伏。
儒生們的聲音此起彼伏,越來越大,他們絲毫不懼這些披甲執銳的軍士,仿佛在他們眼中,這些武夫根本不足為懼。
他們是大慶的精英,朝堂的棟梁。
這也是大慶多年來重文輕武,讀書人的地位極高,每次改朝換代都需要依靠他們的力量來穩固政權。
“不知道,閣下敢報姓名?”人群中有人大聲質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挑釁。
年輕將領聽後,哈哈大笑。
“老子薑和,隨便你告!”
然而,這並未平息眾怒,反而激起了更大的波瀾。
豐隆站在人群中,胸中早已積壓了滿腔的不滿與憤恨。
他深知陸沉的真實身份,是那個在廟中偶遇的中年人。
豐隆回憶起陸沉禦風過江之時,以及那幾位女子臉上的癡迷,心中的嫉妒如同烈火般燃燒。
“陸神洲,一個篡奪皇權之人,罪該處死!”
豐隆終於按捺不住,大聲喊道。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人群中炸響,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情緒。
“陸神洲,亂臣賊子!”群情激憤,聲音此起彼伏,越來越大。
儒生們紛紛附和。
胖瘦書生兩人聽後,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不解。
他們並非愚鈍之人,自然能夠看出當前的局勢。
陸家軍已經進京,京都已經落入其手。
兩人一對視。
“伱們怎麼敢的?”
正這時!
正當群情激憤之際,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現場的混亂。
驍騎校的聲音穿透喧囂,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少保通行,諸皆避讓!”
這突如其來的通報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紛紛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一隊身著鎧甲、手持長槍的騎兵正疾馳而來,立在道路兩邊。
弘文館本就位於皇宮附近的午門旁,是入皇宮的必經之地。
杜鏡眼神一亮,仿佛看到了轉機,他連忙推開身邊的人,快步跑到大街上。
鄒林一時,沒有攔住!
幾十名儒生同樣昂著頭,一股腦全跑了上去。
烏泱泱的堵住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