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宴已接近尾聲,治水兩岸的圍欄旁擠滿了人,熙熙攘攘,翹首以盼地望著群芳宴的方向。
留給眾人的位置本就不多,此時更是人滿為患。
一名穿著襦裙的婦人站在人群中,神情有些失落,輕聲歎氣。
心中想到,這一路走來,竟沒見到那位,看來真是無緣了。
她身旁站著一個憨厚的漢子,正摸著腦袋,遠遠望著治水拱橋上的四方戲台。
可惜,距離實在太遠!
漢子隻能模糊地看到戲台上的光影,聽到隱約的樂聲,腦海中卻已不由自主地幻想著花魁娘子的音容笑貌,樂嗬嗬傻笑著。
這對夫妻正是奈橋頭賣餛飩和羊肉湯的攤主。
今日,司馬家的夫人許溪月將他們攤子裡的羊肉湯全買走了,夫妻倆便商量著來瞧瞧群芳宴的熱鬨。
哪知道!
這人山人海的場麵,比趕大集還要擁擠,推推搡搡間,幾乎寸步難行。
婦人心中仍惦記著之前在攤子上吃羊肉湯的那位中年男子——魔師許江仙。
她原本想著,若能在群芳宴上再遇見他一次,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然而,來了半天。
才發現要過拱橋門竟需花費上千兩銀子,兩人便是兩千兩,實在令人望而卻步。
無奈之下,夫妻倆隻得在此地等候,與眾多汴京百姓一同遠遠觀望。
婦人心中雖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隻得暗自歎息。
看來前世修來的福分不夠,婦人心中的遺憾更深了幾分。
憨厚的漢子卻笑著安慰道:
“娘子,我們就算是看不到上麵的花魁,看看這治水風景也是好的。”
婦人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一條河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回家賣羊肉湯去。”
正說著,人群推推搡搡,婦人忽然感覺身後有些異樣。
猛然回過頭,怒罵道:“誰他娘的敢摸你老母的屁股!”
原本嘈雜的人群頓時一靜,眾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一名徐娘半老的婦人,破有些姿色,正紅著脖子。
憨厚漢子也急忙回頭看去,卻見身後冒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先生,滿臉慌亂地舉著手,以示清白。
老人看起來已有七八十歲,身穿儒衫,臉上滿是窮酸氣,神情無辜至極。
“切~”
眾人見狀,紛紛不以為意,轉過頭去不在意。
婦人雖瞧見老人,卻仍不依不饒,心想離得這麼近,除了這個“老不正經”的,還能有誰在自己背後摸來摸去,最後竟還摸到了屁股蛋上揉搓。
她正要發作,憨厚漢子卻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勸道:“娘子,應該不是這位老先生。”
“老先生年紀這麼大了,哪會做這種事?”
憨厚漢子心中暗想,老先生這個年紀,就算有賊心也沒這個身子骨了。
婦人瞪了漢子一眼,雖心有不甘,卻也撇過臉不再理會。
她心中卻泛起一絲漣漪,想著若是那位在攤子上吃羊肉湯的客官就好了。
彆說是摸,就算是那事,自己也定然自動張開雙腿。
想到此處,婦人莫名臉色羞紅,趕忙低下頭掩飾。
憨厚漢子對老先生投去歉意的目光。
那窮酸秀才打扮的老人連忙擺了擺手,示意無妨,臉上依舊帶著幾分無辜與窘迫。
這時!
治水兩岸有畫船緩緩駛來,停靠在岸邊。
這些畫船是為那些想過橋或在畫廊上遊玩的人準備的,可以在治水上多看一眼群芳宴,算是離得近一些。
然而,即便如此,其實也不能全部看清。
真正想看清群芳宴的盛況,唯有通過拱橋上的拱門。
不過,即便是這些畫船的價格也不菲,足足要七八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