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天這個王八蛋,來到華陰縣第三日,硬說這天是良辰吉日,命縣衙上下,三班皂吏,都頭文書,土兵中大小隊長皆來參拜。
李達天手裡拿著一本花名冊一一點過。
李吉自然不可能不去,他落了李達天麵子,心底尚且在思忖,這賊廝會如何尋自己的麻煩?
鞋子上插著匕首,袖口中尚且夾帶兩根短棍,以防萬一。
不過出乎李吉的意料。
李達天對前天晚上的事情,閉口不談,而且一一點數過後,也沒給李吉小鞋穿。
這讓李吉心頭大舒了一口氣,不過,李吉也沒放鬆警惕,想著這家夥必有後手。
果然。
三班皂吏散會後。
有一個差人一溜小跑過來道:“都頭,知縣相公,差你過去一趟,說是有事兒找你。”
“好的。”
李吉聞言正要應下,腳步卻是一頓,“等等,上官在哪兒等我?”他又把差人給叫住。
李吉仔細看了幾眼,倒也認出此人。
這廝貌似是小牢子廖勇的跟屁蟲,過去也曾見過。
說來也好笑。
廖勇壞事做儘,反倒是逃過一劫。
他哥哥廖忠平日儘管也收受不少好處,但在三班皂吏中人緣尚可,口碑也算不錯。
偏偏史進越獄時,廖忠的死狀極為地淒慘。
隻能說萬般皆是命,公道從不在人心。
“自然是衙役後院。”
差役連忙道。
“豹子頭誤入白虎堂的情節,我又不是沒聽過,李達天那鳥人,會不會把禍心包藏於此?”
李吉心念一動,他若是入了後院,對方隨便給他安排一個罪名,倒也不是沒可能?
在一個係統裡麵,上麵的人隻要想搞下麵的人,那就是有成百上千種法子。
“好,我這就去。”
李吉想從差役身上看出些端倪來,卻見對方並不露絲毫聲色。
他想了想又使了二兩銀子問道:“知縣相公具體是何等事情?阿哥,知道一些不?可否告知一二。”
差役不動聲色收了銀子。
“具體我也不知,上官的事情,我們哪裡敢瞎打聽,不過,李都頭不要心憂,我進去時,聽見知縣相公哈哈大笑,想來不是什麼差事。都頭也無須為前幾日的事情煩惱,我看知縣相公也是個大度的。”
看在銀子的份上差役多說了兩句讓李吉收心。
李吉思忖就算是李達天有心算他,他這會兒也不可能就此遁走。
哪怕借病等說辭,也不行。
無他,李吉要是托病不去見,對方說不得真能一紙命令,把李吉這個都頭職位給剝下。
說到底李吉也還是有兩分舍不得,想再掙紮一下。
況且,他如今有武藝傍身也不如何害怕。
種種問題一考量,李吉倒也與差役走了一趟。
李達天竟然會在客廳會見李吉,倒是出乎李吉預料。
至少說明一點,對方沒有一上來就想置自己於死地的心思。
“來了,坐吧。”
李達天招呼李吉道,並且還命下人沏了一壺熱茶。
“咳咳。”
李達天理了理嗓子,不徐不疾端起茶碗道:“說來咱倆緣分不淺,都是本家。你武藝超群,把本官給勝了,本官半點不怪你,這是我華陰縣之福,是社稷之福。”
李達天緩緩說道。
一席話悠悠把李吉捧起,實則讓李吉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