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西下。
將遠處大地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
“駕——”
二十餘匹高頭大馬踏著官道上的浮土緩轡而行。
當先一名青年騎士,身穿繡紋紫青錦袍,腰間的綾羅玉帶在暮色中泛著瑩潤光澤。
這青年長相英武,體長壯碩,錦袍微微緊繃,隱約可見肌健的線條。
一對斜飛入鬢的眉毛,剛毅而又不失淩厲,深邃的眼眸如鷹視狼顧,目光卻又帶著幾分柔和。
“奕哥兒,這都快到家門口了,我怎麼突然心慌起來?”
李奕轉頭看去,隻見平日裡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馬仁瑀,此刻臉上竟帶著一絲忐忑。
他輕笑一聲,道:“瑀哥兒,你這就叫近鄉情怯,哈哈……”
話雖這麼說,但李奕內心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李奕目光不自覺掃過身後跟著的二十名騎士。
這些人都是他帶著回來的內殿直親兵衛隊。
臨行前,他特意向樞密院報備了十天假期,又請求調派二十名親兵跟隨。
通常情況下,調動超過五十名士兵,必須要上報皇帝親自批準。
但不超過五十人的話,樞密院可以自行決斷。
樞密使鄭仁誨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露過麵了,據說年紀大了身體有些不適。
最近樞密院的大小事務都由樞密副使魏仁浦負責。
魏仁浦此人性情淑和,比較好說話,得知李奕調派人手是為了返鄉探親。
他當即便爽快的批準下來,一應軍令文書等手續,也都安排妥當。
“渡過前麵那條河便就是夏津地界了。”
李奕勒住韁繩,目視前方,輕聲呢喃了一句。
在離開東京前的那幾天,他去官造工坊定製的蒸餾用具,已經拿到手了,同時也找人定製了用來密封用具的筋膠。
隻不過還沒來得及試驗蒸餾工藝的效果。
當然,這件事也不急於一時,等回到東京再說。
思及此處,他又想起離開東京前的那一夜。
李奕事後摟著郭氏在床上閒聊時,對方說了一句:隻要能陪在二郎身邊,我不求什麼名分,隻求二郎日後不會厭煩我就行。
郭氏平日裡雖然溫柔賢惠,但人並不傻,反而是最了解李奕的人。
也不知她是否看出李奕內心暗藏的想法,主動提出不要名分這事,說實話,若是在出征之前,李奕並不介意直接娶了郭氏。
但如今……李奕擁有了更大的野心。
他想要更進一步,他想娶魏王符彥卿的女兒。
人到了一定的程度,所想要的就會更多,李奕早已不滿足現在的一切。
曆史上,符彥卿的大女兒和二女兒嫁給了柴榮,而小女兒也就是符六娘嫁給了“驢車戰神”趙二。
或許李奕是經過了穿越這種離奇的事,讓他覺得世上真有命運這麼一個說法。
若真是如此,符彥卿的三個女兒或許真有皇後的命。
但不管怎麼說,娶符彥卿女兒這事,肯定是利大於弊的。
隻是讓李奕有些憂慮的是,自己想娶符彥卿的女兒,那也要對方願意才行。
如今自己雖然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但卻未必能入符彥卿的眼,人家已經有個當皇後的女兒,皇帝都是他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