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星空閃閃發光,格林德沃的時間感很奇妙,無論在白天還是黑夜,燈火與天光總能達成一種和諧的平衡,既不黑的孤獨,也不亮的突兀,讓時間不被人感知的向前滑去。
星光從落地窗外泄入,落在雨宮寧寧的側臉上,她的腳已經收了回來,羞澀褪去,安靜的與蹲在桌下的奎恩對視著。
掌心還殘留著足指的溫度,奎恩卻沒有心思回味,因為雨宮寧寧正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她的表情既不冷淡,也不熱烈,魔女的笑容與禦姐的高冷都被收了起來,眼眸中隻剩冀望流轉。
奎恩明白了過來,她選擇錄用自己,試探,救人,甚至是剛剛的按摩.都是為了這一刻。
占卜的內容並不會因為離奇程度或出人意料的發展而改變。
對於係統而言,占卜出的會是未來會對奎恩影響最大的事。
而在這七天中,奎恩遇見了茜莉雅,遇見了琳,與黃金之風的二把手博爾納做了交易,被疑似劫匪的傑克強賣了鑽石項鏈,在格林德沃險些被赫墨殺掉,甚至他服用了勇者魔藥.
但這些在係統看來都不重要。
對未來影響最大的,竟然是足底按摩不,是雨宮寧寧的請求。
奎恩的眸中閃過一絲愕然,自己是否同意帶她去地球,難道會深刻影響未來的走向麼?
“帶你去我的世界”奎恩謹慎的開口:“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從哪裡來——”
雨宮寧寧的手挽在腳踝上,悠悠的說:“我就想到哪裡去。”
“.”
“你想去西大陸?”奎恩開始裝傻。
“不是西大陸。”
“那是我的故鄉東國?”
“你的故鄉不是東國。”
她的腳疊在了一起,從奎恩的視角能能看見腳踝在大腿內側壓出令人目眩的肉痕,她將自己圍的緊緊的,像隻縮起來的刺蝟。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奎恩撓撓頭,接著裝傻充愣:“你在說什麼?”
雨宮寧寧便不說話了,就這麼看著他,刺蝟有些不高興的模樣。
令人難堪的沉默持續了足足半分鐘,旺財在打著呼嚕,咕嘰咕嘰的為這片沉默打上底調。
奎恩蹲的腿都有些麻了,終是敗下陣來。
“好吧.假設真有那麼個地方,你想去做什麼?”
“我就是想去。”
“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也要去。”
“.但也沒那麼差。”
奎恩微微歎了口氣:“你到底要去做什麼?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去玩。”
“嗬,那祝你玩得開心。”奎恩拍拍膝蓋站起來:“我的故鄉就是西大陸的理塘,至於你想去的那個地方你可以等勇者出現後再找勇者問問。”
他正準備走開,兩條腿就像夾過來的筷子一樣堵住了前後的去路。
刺蝟不再縮起來,她用失落的語氣交代道:
“.我想去找人。”
找人?
“找我老爸。”
奎恩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
“你爸……是勇者?”
他茫然的看著雨宮寧寧的臉蛋——東方人的柔和曲線在星光下嬌媚地閃動著的,卡文迪許的血統僅僅隻是陪襯,那雙亮晶晶的又大又黑的眼眸,與“勇者”命途的光澤近乎一模一樣.
報紙上的東國天皇從未給過奎恩這種親近感,這根本不是隔了六百多年還能遺傳到的特征——她身體裡有一半的血不屬於這個世界!
很多疑點忽然都解釋的通了。
為什麼卡文迪許家族在三十年前突然掌握了製造鋼琴的工藝。
為什麼卡文迪許王爵會嫁給一個寂寂無名的鄉下人。
為什麼年紀輕輕的雨宮寧寧能進入格林德沃成為教師。
根據梅林在墓碑上留下的信息,這個世界隻能同時容納兩名穿越者,而這個名額已經被奎恩和暗中的第七勇者占滿了,所以安庫亞說她的父親是“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