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針紮下去不久,黃瑩的指尖開始泛黑,宋芸用針刺破黃瑩的指尖,有黑色血珠湧出。
十根手指和十根腳指都刺破,任其緩慢排出黑血。
“這血怎麼是黑的?”黃太太驚聲問“難道阿瑩是中毒了?”
宋芸搖頭,“不是中毒。阿瑩小時候是不是凍傷過?”
黃太太點頭,“是,她八歲的時候貪玩跑進冷庫玩,被人關在冷庫裡兩個多小時,人救出來時都凍傻了,好在後來救了回來。”
宋芸明白了,積寒就是從那時候留下的。
“是不是從那以後,她就三不五時的生病,總發燒。”
黃太太連連點頭,“是是是,就是這樣,她還特彆怕冷,大熱天睡覺也要蓋被子,手和腳總是冰涼,怎麼也捂不熱。”
“這就是寒症。”宋芸將寒症的病狀跟黃太太解釋了一遍,又說起黃瑩的情況,“上回我跟她說過,她的寒症已經積壓到了臨界點,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一旦爆發,病勢便如山倒,讓她儘快去找我治療,可是她一直沒去。”
白阮阮接話,“是啊,今天要不是小芸催我打電話問問阿瑩的情況,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阿瑩病成這樣了。”
黃太太一聽就知道是這位宋小姐擔心阿瑩的病情,特意讓白小姐打的電話,又一起跟過來給阿瑩治病,她心裡十分感動。
不管能不能治好,她都會記下這份情。
黃太太不好說自家丈夫的事,隻能用歎氣掩蓋失落。
這時黃瑩指尖的黑血慢慢變成了鮮紅的血珠,宋芸拿出乾棉球,讓白阮阮和黃太太一起幫忙用棉球按壓指尖止血。
止血後,宋芸開始收針。
黃太太在一邊小聲問,“阿瑩她什麼時候能醒?”
宋芸說,“等藥煎好送上來時,我會將她喚醒。”
黃太太趕忙下樓去看管家煎藥的進度,卻發現管家買藥才剛回來,藥包還在手裡呢。
於是又等了一個多小時,藥總算煎好送到阿瑩的房中。
黃誌強許是在書房聞到了濃重的中藥味,心情不太好,皺著眉出來了,徑直走到女兒房間,見宋芸拿了一根針在女兒鼻下刺了一針,女兒竟慢慢睜開了眼睛。
黃誌強快步走過去,一時也忘了自己是來問責的,一雙眼緊緊盯著麵頰凹陷的女兒。
黃太太淚眼婆娑,“阿瑩,你可算是醒了,你嚇死媽媽了。”
黃瑩從恍惚中回神,眼珠轉了轉,看見圍在病床邊的好友和父母,她想擠出一絲笑,卻笑不出來,沒力氣。
“先喝藥。”宋芸伸手將黃瑩抱起,白阮阮趕緊將軟枕塞到黃瑩腰下。
黑色的湯藥汁一點點喂進黃瑩嘴中,明明很苦,黃瑩卻不覺得苦,慢慢喝完了一整碗的湯藥。
“過一會你會感覺身體發熱,這是正常的,最多持續半個小時,這股熱勁就會過去,到時你再吃點稀粥。”
黃瑩說,“我現在已經感覺到身體在發熱了,很舒服,我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以前她隻能感覺到冷,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
可現在,她感覺自己像是泡在熱水缸裡,全身都熱呼呼的。
見女兒精神頭好了一些,黃太太一直吊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