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往前一步,拱手作揖朝在座的皇子公主行禮“
“下官蘇玉,乃翰林院編修,奉命暫替侍講,如有不當之處,還請諸位皇子、公主指正。”
話音剛落,底下就傳出來一聲哂笑:
“剛剛考中進士擔任編修不過月餘,恐怕連詔書怎麼寫都沒學明白吧?就能站在這裡給皇子公主們傳道受業了?”
蘇玉往說話的人那邊看去,隻見他歪著坐在椅子上,雙手環抱看著蘇玉,臉上不屑一顧的樣子與首輔平日裡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相似。
蘇玉不卑不亢地看向他,緩緩開口:
“回二皇子,下官雖入朝不過一月,但任命的詔書已經寫過很多次了,隻是懲戒的詔書確實還未寫過,不知二皇子殿下能否給下官這個機會,讓下官好好練練怎麼寫?”
二皇子沒想到她能這麼大膽,剛來第一日就敢這麼回話。他氣急敗壞地一拍桌子:
“你!不就是金科狀元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竟敢這麼同本皇子說話!”
蘇玉再次拱手,笑著回道:
“下官不過微末之身,確實沒什麼了不起的,隻是為陛下所用而已。陛下有用得上下官的地方,那便是下官作為臣子最大的用處,下官自然死而後已,在所不辭。”
“你少拿父皇來壓本皇子!一會兒回去本皇子就去跟父皇說,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之罪?下官剛來不過說了一句話,殿下就開始質疑下官的能力,可下官擔任侍講,是陛下親口說的。怎麼,二皇子是覺得自己比陛下更了解下官?還是二皇子覺得陛下的決定欠妥?亦或是,覺得殿下您三言兩語便能讓陛下改變心意?讓金口玉言變成一句戲言?”
“你你你!”二皇子被蘇玉一席話氣得手抖,“你”了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出來。
二皇子是由皇帝寵妃——舒貴妃所生,從小便嬌生慣養,身邊的人哪個對他不是低眉順眼、百依百順的,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侍讀,竟敢如此駁他麵子。
他站起身,準備向蘇玉再次發難,卻被太傅吼了一聲:
“二皇子,蘇大人乃陛下欽點的侍讀,您若是有什麼異議,下學之後再去找陛下商議,現在坐好,該聽課了。”
二皇子聽了,滿臉的不服氣,卻隻能乖乖坐下。
畢竟,楊太傅可是會抱著皇上大腿痛斥他們幾人不聽話,叫陛下狠狠責罰的人......
見眾人都安靜下來了,蘇玉朝楊太傅行了禮,然後坐到課室的最後麵,看太傅如何給皇子們講學。
從座位中間穿過的時候,大皇子探究的目光追隨著蘇玉,直到她走到他身後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這就是母後所說的那位,從拐子手裡將舅舅家的小侄兒救出來的書生?真是好一張尖牙利齒的嘴!
五月的天氣還不算太熱,隻是臨近中午的時候,氣溫會高一些。
楊太傅連著講了兩個時辰的《名臣奏議》,講得三位公主昏昏欲睡,二皇子也漸漸神遊天外。
唯有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聽得認真,偶爾還會向太傅提一些問題出來。
過了隅中,楊太傅拿起戒尺往桌案上狠狠一敲,將趴在桌上的二公主和三公主嚇得一激靈,“啊”的一聲尖叫出來。
“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可以回去歇著了,二皇子和三位公主,今日回去之後抄寫《名臣奏議》一次,明日早課時帶來交給蘇大人檢查!”
被點名的幾人不情不願地回答:
“是......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