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墜落的犬人猛地抬頭,混濁血紅的眼球中有一絲迷茫。
明明它才是從屋頂上跳下來的,這個人類卻到了自己的頭上。
不過,野性的直覺還是驅使著它做出了應對。
細長的腰身在空中奮力地擰轉,犬人的身體不可思議地翻轉了方向。
畸形的頭顱成功地避開了屠刀的鋒芒,然而,同樣畸形的後腿卻把自己送上了門。
鋸齒狀的刀刃毫不費力地切開了犬人的後腿,上麵覆蓋著的厚重毛發和堅硬的骨頭都沒有起到任何抵禦作用。
這就是真實傷害,最真實的傷害。
“嗷!”
在犬人痛苦的嚎叫中,兩個手持砍刀的獸化居民衝了上來。
他們的速度很快,在劉正落地之前就衝到了他的麵前。
因為變異而細長扭曲的胳膊異常的有力,砍刀在夜風之中劈出了呼嘯之聲。
而此刻,劉正的兩隻觸手都因為使用鋸齒屠刀招式用老。
麵對前後夾擊的攻擊,他能做的似乎隻能閉目等死。
“劉正先生!”
安科見狀驚叫出聲。
他沒想到,時隔四十年後的第二次蒼白之夜,這些野獸不僅沒有變弱,反而還強化了很多。
要是第一次蒼白之夜它們有這樣的實力,自己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如果這個外鄉人死了,他們無疑會失去一個極大的臂助。
而且,如果劉正的指令,那隻強大的貓估計也不會再幫助他們。
那安科一家的結果就隻有兩個,成為野獸的食糧或是。
成為野獸。
“不!”
安科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奮力地甩動手臂,將手裡的剔骨刀扔了出去。
這四十年來,他時常沉溺在那個夜晚的陰影之中。
儘管出於某些原因,安科沒有參加那些狩獵技能的訓練,但他私下裡也有著自己的練習方式。
那就是飛斧。
儘管他現在使用的是剔骨刀,但幾十年如一日的練習和身體裡沸騰的血液還是讓他超常發揮。
剔骨刀在空中旋轉了幾周,然後直直地命中了一個獸化居民的後腦。
鋒利的刀尖瞬間穿透了他的顱骨,從他的嘴裡長了出來。
粘稠發黑的腦組織順著刀尖,一滴一滴地滴在青色的石板上。
“乾得不錯。”
劉正揮動著第三根觸手,將另一個獸化居民抽飛出去,然後誇獎道。
沒想到這個大腹便便的酒館老板還有這一下,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小心!”
伴隨著安可的警示,他的背後傳來輕微的風聲。
劉正頭也不回,直接彎腳抬腿。
一個蠍子擺尾,右蹄直接命中了偷襲的犬人的麵部。
突出的臉部直接被踢得凹陷了下去,傳奇馬甲加成之下的超高力量和真實傷害,讓他這一踢的威力不亞於戰馬的踢擊。
靠著前肢的力量掙紮躍起的犬人,在這由下而上的打擊下高高飛起,然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嘭!”
一聲沉悶的砸地聲後,幽暗深紅的血液在犬人的身下暈開,就像畫布上鋪開的顏料。
然而,這隻可怖的野獸依然沒有死去。
它的肌肉在顫抖,傷口在封閉,血液也在以驚人的速度凝固。
而傷口附近的毛發更是在瘋長,就像外科手術中的縫線一樣,將它的傷口包裹縫合起來。
按照這個速度,不超過五分鐘犬人又可以恢複戰鬥力。
“這麼能活啊。”
劉正嘖嘖讚歎。
要不是它的後腿並沒有長出來,身上長出來的也不是觸手而是毛發,他都要懷疑亞特獸化是不是他名義上的那位母神搞的鬼了。
不過不管這種獸化病是邪神在搞鬼,還是什麼瘋狂科學家的實驗,進了血腥餐廳的廚房,都隻是盤菜而已。
劉正走到了犬人的麵前,然後揮動屠刀割下了它的頭顱。
犬人畸形的身軀抽搐了幾下,然後停止了動作。
然而,那些毛發還在生長,就像是這副軀體還活著一樣。
“話說這些毛發在不在采購目錄上來著?”
他拿出了白羽雞給他的單子仔細核對。
“我靠,還真有,這種玩意兒到底是誰在吃啊?”
劉正無語道。
那要是這都有人吃,那他腦袋上的海藻不是也能做成菜?
嘶,難怪總覺得白羽雞一直往他頭上瞄呢。
吐槽歸吐槽,劉正還是老老實實地拿著屠刀割起毛發。
這些毛發比它們看上去還要堅韌,又因為是軟的,所以割起來比切骨頭還難。
不過,在真實傷害麵前,再堅韌的毛發也隻能像韭菜一樣被輕鬆收割。
他卷起了一簇毛發在觸手裡揉搓,微微的刺痛感傳來。
那些毛發居然在往他的皮肉裡麵刺。
不過也僅此而已,超高體質加上黑山羊幼崽的甲殼表皮,就連針想刺穿都得費點勁。
劉正取出了便攜式冷庫,把犬人的頭顱、雙腿還有毛發都收了進去,然後直接把廚師帽戴在了頭上。
反正這個城市顯然也存在超凡的力量,而安科應該也明白了現在的形勢,會對一些不那麼重要的事情視而不見了。
果然,看見他頭上突然多出來的廚師帽,酒館老板隻是眼角一抽就選擇了無視。
劉正抖掉了屠刀上的血液,然後看向剩下的那個獸化居民。
他的體質可就比犬人弱多了,被劉正抽飛以後掙紮了半天才爬起來。
看著地上的無頭屍體,又看了看他手中那把駭人的鋸齒屠刀,獸化居民空尖叫了一聲,朝著街道儘頭逃竄而去,速度比他們突襲劉正的時候還要快了幾分。
“有點意思。”
劉正饒有興趣地說道。
又會說話,又會戰術,還會害怕會逃跑,除了身體的變異外似乎和人類也沒什麼區彆。
又或者說,是過於聰明的野獸。
不過見多了大都會那些比人類還聰明的奇怪物種,這些野獸也就是有點意思罷了。
“這些屍體要怎麼處理?老板。”
他指著犬人和那個獸化居民的屍體說道。
“教會的獵人一般會選擇把它們焚燒。”
安科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那就燒掉吧。”
劉正點頭道。
他既然獲取了食材,還是要負責收拾殘局的。
“啊,真抱歉,我出門的時候沒有帶燃料。”
安科尷尬地說道。
一方麵是因為出門比較匆忙,一方麵則是內心深處在排斥。
“你們這裡的居民家裡應該都會常備燃料吧。”
劉正問道。
“是的,一般都備有燃料。”
安科點頭道。
一方麵是用於生活日常使用,一方麵亞特的居民對蒼白之夜都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