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和嘎嘎爽浴場老板的父親是師兄弟,前後腳進的同一個武館。”
辦完會員卡,林正宗定了定神,開始講起了古。
“當時老館主突然病逝,沒來得及交代後事,又沒個直係親屬。為了爭奪武館館主的位置,師兄弟們打得不可開交。”
“後來引來了治安司,直接把武館查封了,師兄弟們也就各奔東西。”
“我父親和嘎嘎爽浴場老板的父親關係好,就一起去浴場裡當起了搓澡師傅。”
“乾了幾年以後,嘎嘎爽浴場老板的父親心氣大,不想賺這種辛苦錢,就讓我父親和他一起去創業。”
“我父親性格謹慎,就沒答應,不過還是把攢下來的工資都給他,就當是成全師兄弟一場的緣分。”
“後來嘎嘎爽浴場老板的父親還真賺到了錢,並且給了我父親一筆分紅。我父親就用這筆錢開了一個推拿館,也就是這家‘正宗’推拿館。”
林正宗把往事娓娓道來。
“不對吧,‘正宗’兩個字不是跟著林老板的名字來的嗎?”
劉正發現了盲點。
“哦,是這樣,我家有個規矩,當家的人都叫林正宗。即使之前的名字不叫這個,等成了家主以後都得改成林正宗。”
“比如說英虎,等我把老板的位子傳給它以後,它也得改名叫林正宗。”
林正宗解釋道。
“好吧。”
他其實想說,那如果是英虎變成了林正宗,那以後的林正宗不就都不是人了。
但想想以林家這個奇怪的規矩,初代林正宗是不是人也不一定。
這麼一想,他也就釋然了。
畢竟是大都會嘛,傳宗接代的方式不正常一點也是正常的。
“嘎嘎爽浴場老板的父親也問了我父親願不願意和他一起乾,我父親猶豫之後還是拒絕了。後來兩人就沒有了聯係。”
“直到上次嘎嘎爽浴場和湯姥姥做過一場,導致開業人手不足,嘎嘎爽浴場的老板才找到了我借人。”
“我看在父輩的交情份上,便帶人去支應了一陣子,直到他們人手足夠了為止。”
林正宗接著說道。
“那你們也算是世交了,怎麼沒趁著他們缺人的時候,帶人入股呢?”
劉正問道。
“嗨,說是世交,其實也就是老一輩的一點香火情罷了。再說了,浴場街畢竟在城外,賺的錢多,風險也大,哪天被治安司和市監司端了也說不定。”
“在城裡守著我這個小推拿館,就算賺不到大錢也餓不死。”
林正宗搖頭道。
“正宗”推拿館的地段不錯,就算經營不下去了,也可以租出去,足夠他和英虎兩個人生活了。
至於彆的徒弟,那就隻能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自謀生路了。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林正宗也不想這麼做。
“明智之舉。那如果我想得到嘎嘎爽浴場的支持,借助他們的力量救人,林老板有什麼建議嗎?”
劉正問道。
“能冒昧問一下,劉先生要救的是什麼人嗎?”
“是極道錢湯堇子的侄女,睛子。”
他回道。
“原來是他們。”
林正宗做恍然狀。
“那嘎嘎爽浴場應該會願意幫這個忙。”
“哦?為什麼這麼說?”
劉正問道。
“他們家族在洗浴行業還是挺有名氣的,服務態度和營業水平都有口皆碑。嘎嘎爽浴場其實一直都挺缺人的,應該會願意賣一個人情。”
林正宗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我是不是直接上門說這件事就行了?”
“那自然是不行的。做生意的,總是以和為貴,賺錢第一。如果不能一舉將湯姥姥趕出浴場街,嘎嘎爽也不願意輕啟戰端。”
林正宗搖頭道。
“那要怎麼做才能讓嘎嘎爽願意出手呢?”
劉正問道。
“紅豬先生是怎麼跟你說的?”
“它說讓我把嘎嘎爽喝趴下,再打趴下。”
他回道。
“嗯,大體上是沒有錯的。不過還得再加上一樣,按趴下。”
林正宗說道。
“按趴下?林老板是說按摩嗎?”
“沒錯。喝酒和打架是生活,按摩才是工作。搓澡部門是一個浴場的核心部門,隻要你把搓澡部門拿捏住了,這個浴場也就被你拿下了。”
林正宗點頭。
“林老板當初去嘎嘎爽浴場幫過忙,對他們搓澡部門的水平應該很了解吧?”
“那是自然。當年武館推武雙絕,嘎嘎爽浴場老板的父親武藝超群,而我父親則得了推拿的精髓。鄙人不才,也有了先父的八九成功力。當初嘎嘎爽浴場搓澡部門的技術標準,就是我參與製定的。”
林正宗自豪地說道。
“那在下想要拜托林老板一件事。”
劉正說道。
“劉先生請說。”
“在下想請林老板鑒定一下,我的按摩技術能否折服嘎嘎爽浴場。”
他昂首道。
“劉先生竟然會按摩?”
林正宗驚訝道。
“略懂一二。”
“那我可要好好領教一二了。”
林正宗來了興趣。
一直隻聽說血腥餐廳的外賣員上門要命,今天居然能體驗到血腥餐廳的外賣員上門按摩。
這種奇遇,夠他吹一輩子的了。
“這邊請。”
他把劉正帶到了一個空的按摩間。
“劉先生可需要使用什麼器具?”
林正宗問道。
“不用,我隻學了幾年推拿,對針灸、拔罐之類的卻是不甚精通。”
劉正搖頭道。
“貴精不貴多,推拿才是根骨,能精通這一門已是不易了。請吧。”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趴到了按摩床上。
“那就獻醜了!”
劉正在林正宗的背上撫摸了幾下,大致感受了他的肌肉狀態後,便舉起了觸手。
四條觸手高高舉起,肌肉和軟骨同時繃直,有如四條鋼鞭。
接著前端蜷曲握拳,又像是四柄銅錘。
“喝呀!”
他大喝一聲,四條觸手輪番掄下。
“嘭!”
“嘭!”
“嘭!”
“嘭!”
四道捶打之聲按照某種節奏輪番響起,聲音時而清脆,時而沉悶。
“哦哦哦~”
林正宗的身體在捶打之下不斷顫抖,連按摩床也隨之微微晃動。
“好家夥,這小子怎麼比按我的時候還要狂野?”
在門口觀望的牛馬嘖舌道。
它卻不知道,這叫因人而異。
牛馬的肌肉自然更加緊實有力,但狀態比起林正宗其實要鬆弛許多,所以手法以放鬆為主。
而林正宗的肌肉粘連情況很嚴重,甚至連關節都有微微的變形,這種時候就需要用重手法來解除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大都會居民的肉身強大。
換成是現實裡教劉正推拿的那個武師,這一套下來不死也半殘了。
“嘿哈!”
半個小時後,隨著一聲怪叫,劉正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林老板感覺怎麼樣?”
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