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身上還穿著侍奉部的衣服,但它們卻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樣子。
無論它們原來是什麼,現在它們都隻是一團長著手和腳的泥團。
原本頭顱的位置隻剩下了一團空洞,從裡麵向外麵“噗噗”噴射出亂七八糟的小型垃圾。
而它們的身體也在不斷向下方滴下泥漿,就像一根融化的蠟燭。
這些泥人手裡舉著木桶,往浴池裡倒入滾燙的清水,似乎是想讓池水變得乾淨一些。
然而它們身上的泥漿和垃圾也都掉進了浴池裡,導致它們的努力完全是負效果。
除了梯子上的兩個,下麵還有六個泥人。
它們有的在接水,有的則舉著木桶在梯子下麵等著。
“我們侍奉部來的人,除了我和二筒都在這裡了。”
幺雞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她為人不錯又有後台,所以哪怕是在勾心鬥角成風的侍奉部,大家對她也還算友善。
劉正舉手示意。
“不重要的話就彆說了。”
六筒看了他一眼說道。
“六筒部長,我覺得挺重要的。”
他嚴肅地說道。
“那就快說。”
“它們還能變回去嗎?”
劉正問道。
“應該是變不回去了。”
幺雞搖頭。
“六筒部長,我覺得應該破壞掉這些泥人。”
他點了點頭,對六筒說道。
“理由。”
“看它們的舉動,它們應該已經成為了大川流閣下的傀儡。但據我所知,大川流閣下是一位善神,應該不需要這種傀儡。”
“如果我們能破壞掉它們,或許能激發大川流閣下惡念與善念的衝突,從而減輕我們的壓力。”
劉正說道。
“有點道理,但如果大川流閣下因此生氣,導致我們的壓力更大了呢?”
六筒反問道。
“洋子姐姐,你們侍奉部應該有為大川流閣下服務的記錄吧?”
他又看向幺雞。
“有的。”
“這次的傷亡率和上次比怎麼樣?”
劉正問道。
“高了很多。”
幺雞的臉色有些難看。
“果然。”
他點了點頭。
他一聽隻有二筒和幺雞活著就猜到了。
要是回回都隻有一兩人活著,那還拿個屁的獎金,直接等著領撫恤金好了。
“這次大川流閣下的情況可能比之前還要糟糕,連壓力比我們小的侍奉部都隻有兩個人活下來。如果我們不采取一些行動的話,我鬥膽說句不吉利的話,這次我們按摩部很有可能團滅。”
劉正說道。
六筒聽完,沉默不語。
而按摩部的其他人則麵麵相覷,若有所思。
雖然說像劉正這樣的新人,平時都沒有什麼話語權。
前輩讓他乾什麼他就得乾什麼,不然就是精神注入棒伺候。
但現在大家都是同一條泰坦尼克號上的螞蚱,事實又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認真聽。
“你說的倒簡單,誰去做這件事呢?”
六筒突然說道。
不管這些泥人是成了大川流的分身還是傀儡,都是很麻煩的存在。
如果不理會它們,各乾各的,彼此還能相安無事。
要是想乾掉它們,天知道會不會反過來被它們乾掉。
“我去。”
劉正平靜地說道。
“你?我不相信。”
六筒搖頭道。
“六筒部長不相信我什麼?”
“我不相信伱的動機,也不相信你的實力。”
六筒不客氣地說道。
這小子從見麵起表現就各種搶眼,現在又要爭奪決策主動權,還要主動去趟雷,作為一個新人實在過於活躍了。
這種人要麼就是過於自大,要麼就是彆有用心。
而在六筒眼裡,他很明顯是後一種。
“我隻是想要儘快乾完活,然後儘可能地活下來。”
劉正解釋道。
“我聽見了,但你的事情和我們沒關係。在這裡的哪個不想活下去,誰知道你是不是想用我們的命來爭取時間?”
六筒說著誅心之言。
“那六筒部長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呢?”
他問道。
既然對方沒有直接拒絕,那肯定還是有想法的。
“我要往你心臟裡麵種下一根草,如果我死了,它就會把你吸乾。”
六筒說道。
“沒有彆的辦法嗎?比如說契約之類的。”
“你看我像買得起那種東西的樣子嗎?”
六筒無語道。
就算買得起,誰會買那種玩意兒隨身帶著啊。
“那好吧,麻煩六筒部長輕一點。”
劉正歎了口氣說道。
“不要說那種奇怪的話,我對男的可沒有興趣。”
六筒一邊吐槽,一邊從臉上扯掉了一根水草。
水草之下,是和金槍魚一般質感的紅色血肉。
“如果你成功了,等我當上常務副部長,直接保舉你當課長。”
他捏著水草說道。
一般來說,服務過這種貴客的,最多官升一級。
但像劉正這種立下大功又有領導支持的,官升兩級也不是沒有可能。
入職第一天就當上課長,可以說是火箭式提拔了。
但聽到六筒這麼說,在場的眾人卻沒有任何異議。
隻要能提高生存率,就算要讓劉正當老板他們也隻會讚成。
當然,出去以後認不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就太感謝六筒部長了。”
劉正一邊說著場麵話,一邊看著六筒將水草插進了他的胸口。
水草如同鑽頭一樣鑽開了情趣服,又鑽開了劉正的表皮,然後一路鑽進了他的心臟。
“嗯?”
六筒似乎察覺了不對勁,目光緊緊盯著他逐漸愈合的傷口。
“我可以行動了嗎?六筒部長。”
劉正淡定地問道。
“可以。”
六筒收回目光說道。
現在一切以完成工作優先,其他的日後再說
“不過,你還要先證明一下你的實力。”
如果實力不夠被泥人反殺,那就白白損失了一個分擔火力的靶子。
“沒問題。時間緊迫,就用最簡單的方式證明可以嗎?”
劉正問道。
“什麼方式?”
“六筒部長您站著不動被我砍一刀就行了。”
他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