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子掛斷了電話。
他等了一會兒，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劉正看向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您好，劉正先生。我是洋子的姐姐，百合子。”
他按下接聽鍵，對方自報家門。
“您好，百合子姐姐，我是洋子的朋友，劉正。”
他也自我介紹道。
“感謝您救了我妹妹。”
百合子的語氣很公式化。
“洋子也幫了我很多，我們兩個是互幫互助的關係，不存在誰救了誰。”
劉正糾正道。
“您太謙虛了，洋子的能力我知道，不給您拖後腿就不錯了。”
聽到他的說法，百合子的語氣柔和了一些。
“不存在的，洋子是個溫柔又堅強的人，是非常珍貴的朋友。”
“我這邊還有點事，就先掛了。等忙完了再請您喝下午茶，倒黴咖啡的。”
劉正說完就要掛斷電話。
“等等，洋子不是說您有事找我丈夫幫忙嗎？”
百合子連忙攔住了他。
“原本是這樣。但我不希望我的朋友是為了償還所謂的人情，而迫於無奈地幫我的忙。”
劉正搖頭道。
報恩式的關係是不能長久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報恩更是不靠譜。
不斷地互利互惠，讓雙方都從人情往來得到自己需要的利益，才是人脈的經營之道。
好吧，他承認，百合子一開始生硬的語氣也確實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百合子姐姐要沒彆的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劉正淡淡地說道。
“等一下。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洋子不是說你很會說話嗎？”
百合子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敬語都忘記用了。
“那是對外人，對自己人我更喜歡說實話。”
他說道。
“唉，又是個壞脾氣的男人。”
百合子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
“謝謝百合子姐姐誇獎。”
劉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還厚臉皮。”
“您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靦腆地說道。
“.好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不是不願意幫你，我丈夫最近正在事業關鍵期，所以我們必須小心行事。”
“插手其他部門的事情非常敏感，一旦不慎不僅幫不到你，還有可能把我們自己也陷進去。”
百合子解釋道。
“沒關係，我理解。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我可以去找其他人幫忙。”
既然把話說開了，劉正也就坦言相告了。
“方便問一下是哪個部門的嗎？”
洋子跟百合子說了家屬證明的事情，所以她並沒有感到奇怪。
“邊境管理局。”
劉正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她。
“竟然是邊境管理局。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找家裡人幫忙呢？”
百合子疑惑道。
既然有邊境管理局這種強力部門的家人，那肯定是比找他們這種拐著彎的關係靠譜。
“他們希望我能夠繼承他們的政治理念，但我還年輕，想多走走多看看再決定。”
劉正含糊地說道。
“年輕人有這種想法也沒錯。是該多走走多看看，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該做什麼。”
一個沉穩的男聲在電話那頭響起。
他並不意外，這種大事，百合子的丈夫肯定是要在場旁聽的。
“姐夫好。”
他打了個招呼。
“你倒是自來熟，我可沒答應讓洋子嫁給你。”
百合子的丈夫笑了笑說道。
所謂長姐如母，長姐父自然也就跟父親差不多。
尤其是百合子姐妹的親爹親媽並不靠譜，將來洋子的婚姻大事肯定是由她姐夫來做主。
“我和洋子親如兄弟，洋子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您自然也就是我的姐夫了。”
劉正大大咧咧地說道。
“那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叫銀狼。”
百合子的丈夫無語道。
“好的，銀狼姐夫。”
他從善如流。
“算了，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邊境管理局是唯一直屬於最高議長閣下的部門，在處理管轄範圍內的事務時連議會都隻有質疑權，沒有乾涉權，這一點讓其他部門都頗為羨慕。”
“而不管是福利待遇、武器裝備還是晉升機會，也是所有部門裡最好的。”
銀狼放棄了在稱呼上的糾纏，說起了正題。
邊境管理局的局長就是最高議長本人，而最高議長本人的職級則是正市級。
按照副職比正職低半級的管理，邊境管理局的常務副局長直接就是副市級，比市政廳其他部門的正職都要高上半級。
同樣的，普通的副局長也都是正局級，比其他部門的副職也要高上半級。
這看上去隻是半級的差彆，實際上晉升機會就要多出來好幾倍。
“也沒那麼好，都是靠命換的。”
劉正搖了搖頭。
雖然4399並沒有告訴他邊境管理局的具體情況，但從他出境時的見聞來看，邊境管理局的工作危險程度肯定在其他部門之上。
“高風險高回報。當然了，我並不是賭徒，如果能安安穩穩地晉升，也不會考慮其他的渠道。”
“不過，你應該也知道，市政廳中關係複雜。除了你們人類以絕對的數量優勢，掌握了一部分政治資源外，其他的政治資源都掌握在那些高等種族和名門世家手裡。”
“我也不瞞著你，最近我在和另一個人競爭副股長的職位。我的能力、資曆、口碑都在它之上，領導對我也很滿意。但它有個當副科長的叔叔，所以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銀狼繼續說道。
市政廳一般部門的層級架構大致是司、處、科、股。
彆看股級是最低級的層級，權力卻一點也不小，而且競爭也十分激烈。
這其中的原因很多，但最主要的原因卻很簡單。
長生種。
沒錯，像大都會這種人口構成本就複雜，還熱衷於從境外遷入移民的地方，長生種簡直不要太多。
雖然大部分長生種比起去市政廳當牛馬，更傾向於自主創業或者乾脆躺平，但長年累月的積攢下來，市政廳裡還是有相當一部分長生種雇員的。
官僚集團的天性就是拒絕變化，更何況這些長生種的智力並不低而且熟悉本職工作，可以說相當好用，所以也沒有開除它們的理由。
雖然市政廳也采取了很多措施，降低這種情況導致的負麵影響，但效果隻能說不是完全沒有效果。
所以，哪怕是一個副股長的位置，也足以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畢竟職位晉升都是一步步來的，想要調去其他部門的難度也不比晉升低多少。
一旦你頭上的位置被一個長生種先占住了，那你基本也就告彆仕途了。
而不湊巧的是，那個和銀狼競爭副股長職位的人，就是一個長生種。
“所以，我現在想給自己找一條後路。”
銀狼對劉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