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當然是您的朋友。”
“朋友那就好說了。”
劉正點了點頭說道。
“我已經嘗試過不送，但是失敗了。”
“而以我掌握的情報，大蒜頭應該是死不了。”
“如果死了變成靈魂，我給在公墓安排最好的墓地。”
“而且，我還掌握了一個物品的線索，那是下水道的前代理人都念念不忘的靈魂至寶。等我弄到也會給大蒜頭，保證他死了比活著還活得久。”
“如果靈魂都不存在了，我給你披麻戴孝，你的至親我都會給你安排好，你有什麼遺願我也會儘力完成。”
他最後一句話是直接對大蒜頭說的。
聽到劉正的話，他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也不禁為之動容。
“人死了，還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鍋口湯子突然冷笑道。
“大姐頭！不是說好讓我來說的嗎？”
辣椒頭驚道。
“我忍不住。是，你是個好男人，也是個好朋友，今天要是被送外賣的是我，我吭都不會吭一聲。隻要你能保證讓極味組的牌子重新弄起來。”
“但你要給大蒜頭送，不行。”
“大蒜頭，把頭伸出來！”
鍋口湯子喝道。
“大姐頭，不用了吧？”
大蒜頭有些遲疑。
“怎麼，要死了就可以不聽我的話呢？”
鍋口湯子瞪了他一眼。
“怎麼會，就算是死了，你也是我的大姐頭。”
大蒜頭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就把頭伸出來。”
“是。”
大蒜頭伸長了脖子。
“啪！”
鍋口湯子拿出湯勺用力一拍，大蒜頭的蒜頭便應聲而開。
三顆挨在一起的淡粉色的布滿褶皺和溝回的蒜瓣出現在眾人麵前，上麵還沾滿了半透明的粘液。
而蒜頭的另一邊，空空如也。
“他原來有九顆蒜瓣，是曆代大蒜頭裡最聰明的那個。光是靠自學，就學會了大學以前的全部知識。”
“本來他是應該去上大學的，連學費我們都給他準備好了。”
“但因為我的失誤，導致我被敵對的幫派圍困。”
“大蒜頭用六顆蒜瓣把我換了出來，從一個天才變成了一個笨蛋。”
“他原本應該有一個比當舍弟好得多的前途，而極味組也應該擁有一把更寬更大的保護傘。”
“所以，我死可以，他不行。”
鍋口湯子擲地有聲地說道。
“說得好，但這話你應該跟餐廳說，不應該跟我說。我隻是個送餐的，不是老板。”
“就算是餐廳老板，也未必能隨意取消外賣單。”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你的話也說完了，現在輪到大蒜頭自己了。”
“你說你不想簽收，那我們就地開打。正好我們就是在這個浴場認識的，恩怨情仇一筆勾銷。”
“你要說簽收，那就按我之前說的來。”
劉正抬起觸手堵住了鍋口湯子的嘴，對大蒜頭說道。
“呸！大蒜頭，不準收！”
鍋口湯子吐出了觸手，大聲說道。
“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樣吧，還是扔骰子吧。”
大蒜頭把自己的腦袋合攏，然後取出了一顆骰子。
“點數大，我就聽大姐頭的。點數小，我就聽劉正老大的。”
他說道。
“可以。”
劉正點頭。
“哼。”
鍋口湯子也沒有否認。
在座的基本都是賭徒，用賭來決定也算合理。
大蒜頭伸出一隻手掌，然後將骰子在掌上轉動。
他扔骰子的技術不錯，骰子滴溜溜地在掌心裡轉圈，卻沒有轉出去。
終於，骰子停止轉動。
兩點。
“唉，劉正老大，把外賣給我吧。”
大蒜頭歎了口氣。
“好。”
劉正放下傳奇外賣箱，從裡麵取出了餐盒。
“等一下。”
鍋口湯子突然說道。
“大姐頭。”
辣椒頭試圖勸阻她。
“你閉嘴。”
鍋口湯子拿湯勺指著他說道。
“唉。”
辣椒頭隻能退下。
“大蒜頭，你要是死了，我就和你冥婚。”
鍋口湯子說道。
“啊？”
大蒜頭和其他人都愣住了。
“啊什麼啊，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老娘。”
鍋口湯子板著臉說道。
“我可是”
大蒜頭看看她，又看看劉正，語氣有些慌亂。
“我沒意見。”
劉正聳了聳肩。
“未亡人也挺不錯的。”
他補了一句。
“那好吧。”
大蒜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接過了劉正手中的外賣。
“餐廳收銀，閒人回避。”
劉正的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接著，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便油然而生，讓他發自身心的戰栗，就像是被含在了一隻巨獸的牙齒裡。
他看向周圍，鍋口湯子和蔥薑辣椒、牛大吉都不見了蹤影，隻剩下了他和大蒜頭。
“你是在玩火，劉正。”
沒有任何征兆的，“他”忽然來到了劉正的背後。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劉正硬著頭皮說道。
“你以為用你的那些可笑的話術，就可以完全規避餐廳的規則了嗎？”
“他”又來到了劉正的頭頂，後者的頭皮傳來了被尖銳的東西剮蹭的感覺。
“我當然不會那麼以為。”
劉正搖頭道。
但既然可以不完全地規避，那就說明他的話術也不是完全的可笑。
“看來你還沒有狂妄到失去理性。這是第一次，最好也是最後一次。就算是李，當他不受控的時候，餐廳依然願意付出足夠多的代價。”
“而對你，餐廳還不難做出選擇。”
“他”警告道。
“我很榮幸能和傳奇外賣員相提並論，但也請您相信，我並沒有那麼大的野心。”
“我所做的，隻是出於自保和保護的本能。”
劉正為自己辯解道。
“你知道李想做什麼？”
“他”又來到了劉正的麵前，“臉”貼著臉。
“不知道，但我想，肯定不會是我這樣的凡夫俗子能夠企及的。”
劉正搖頭道。
“把下水道的蛋蛋吊起來還能安然無恙的凡夫俗子嗎？”
“他”忍不住吐槽道，那種讓劉正毛骨悚然的感覺也減輕了一些。
“都是餐廳培養得好。”
劉正謙虛地說道。
“我可不記得我培養過你們這種事情。”
“他”離開了劉正，來到了大蒜頭的身邊。
此時大蒜頭就像是剩下的蒜瓣也被人挖走了一樣，麵目呆滯一動不動。
“不管你想做什麼，不要試圖違抗餐廳的意誌。傳奇外賣員失敗了，你也一樣會失敗。”
“而這次，你們會失敗得更快。”
“他”張開了無形的大嘴，將大蒜頭一口吞下。